陈圆愤愤不平,眉宇间满是怒意:”我这辈子,只有夫子与家父骂过我,他怎能如此趾高气昂。”
李富贵一脸困惑,不解问:”书院不是还没到放田假的时候吗?少爷您这是…………。”
话还未说完,就被贺渊狠狠一踹,并适时插话:”富贵兄,三伏天如此炎热,陈少爷金贵之躯,怎能吃这苦头,自然在家修身养性。”
陈圆心虚回应:”是啊,这天太热了,待气温下去了,我爹就会把我再送进书院的。”
其实陈圆从小便在书院念书,可他一看书便打瞌睡,时常在课堂上睡大觉,引来众夫子不满,纷纷要求将他辞退,可奈何陈老爷给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退一回,又塞钱将他送进去,非要让陈圆考上功名不可。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:”少爷,那书呆子来了,此刻正在楼下喝茶。”
陈圆眼中闪过一抹狠意,把叶子牌往桌上一推:”来得正好,贺兄,我可全靠你了。”
言罢,陈圆怒气冲冲带着三人下了楼,此时书生已放学,茶馆人声鼎沸,不少书生正吟诗作对或低语交谈。
陈圆的小眼睛在茶馆内四处搜寻,最终目光落在一位身着玄色华服少爷身上,他身旁还立着一位书生。
刘大少杨起眉梢:”哟,你怎会在此处啊,我近日听闻陈少爷输了棋,还让这草包给好好上了一课,这脸面可是丢得响当当啊。”
书生立即殷勤道:”刘大少,陈少爷长得胖心胸又广,自不会在意这闲言碎语。”
刘陈两家皆是做粮商生意,表面维持着几分和气,可暗地却斗得头破血流,两位少东家每回碰面,自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。
可陈圆脑子不灵光,回回都落下风,灰扑扑地溜走,此刻,他气得肩膀都微微颤抖,指着刘大少,咬牙切齿道:”刘杰,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,难怪他竟然敢如此说我。”
刘杰用手轻轻一甩,便将折扇展开:”陈少爷怎可平白无故冤枉人呢?你那榆木脑袋,怎配我亲自出手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贺渊与李富贵,戏谑道:”哟,你这是新收的狗腿子吧,看起来与你甚是相配,一个傻样啊。””谁傻,你说谁傻。”陈圆气急败坏反驳道:”明明是他俩傻,本少爷聪明绝顶。”
贺渊不想在这莫名挨刺,看来想白吃一顿大餐得有气度呀,他小声在陈圆耳边提醒:”少爷,正事要紧,我家住在村里,得早点儿回去呢。”
陈圆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情绪对书生说道:”你下棋不是很厉害吗?敢不敢与我兄弟比一比,若是输了,你就当着众人的面,给我跪下道歉。”
此言一出,因镇上两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在此处,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准备见证这场棋坛对决。
书生不屑地冷哼一声,整个书院谁不知这陈圆就是出了名的废物,砸了这么多钱童生都考不上,他交的兄弟也全是不入流的玩意,但凡有点儿脑子,绝不会与这废物为伍。
带来的帮手又能强到哪去,于是,他轻蔑一笑:”比就比,若你这位兄弟输了,陈大少就当众承认自己是头蠢猪,如何?”
贺渊前世为筹集学费,每年必赴学院围棋大赛,虽非年年夺魁,但好歹也能进个前十。
棋局之上,贺渊以雷霆之势,未及一柱香,对手精心布下的棋局就被杀得溃不成军,书生似乎难以置信,愣怔在棋盘前,久久都未能回神。
刘杰见此,怒火中烧,一脚将人踹翻在地:”你这废物,就凭你妄想做本少爷的狗腿子,提鞋你都不配。”
话落,他带着一众随从,愤然离场。
小禄也领着贺渊去了有名的鹤香楼,他心地善良,不喜见如此凄凉的场景,便已太阳马上落山,需早日回家为由推脱。
陈少爷心情好倒也豁达,特意吩咐小禄领着他前往鹤香楼,让人随意挑选打包。
当然,贺渊是怕平白无故遭惹人怨恨,自己不过一介素衣,如何与人争斗,故而行事低调,力求不引人注目。
至于李富贵,反正叫了他好几遍,非要留下凑热闹。
大酒楼就是阔气到处都摆着冰盆降温,一踏入店门,气温瞬间降下好几度,尤其是微风吹过冰盆,带来阵阵凉爽,贺渊接过小厮递来的菜单,面对繁复的菜名,不禁哑然失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