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清坐在桌旁喝了一口米汤,像想起啥,对贺父说:“爹,笛哥儿要嫁人了,叫咱一家子二十七晚上去吃饭。”
贺父微微皱起眉头:“不是七月下旬才说找了人家,这也太快了吧。”
贺小笛要嫁镇上富户,村里几乎家家都知道,不用旁人宣传,贺三婶与贺小笛那张嘴见人就说,早在村里传开了。
“老头子,你管那么多,笛哥儿攀上大款,贺老三巴不得早点嫁出去。”
晚饭过后,忙一天的人都累得不行,早早就已洗漱上床。
天气凉快,于清也肯让贺渊抱着睡了。贺渊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夫郎,打着呼噜,一晚上做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梦。
一连五日,贺家沉浸在一片繁忙中度过。于清在家先剥去玉米层层外衣,随后在院里摊开晒干水分后,才能开始剥玉米粒,这活虽轻松但费时。
直到贺渊与贺母收完玉米,屋里的玉米都未能剥到一半,三人都坐在堂屋把玉米一粒一粒的剥下来,才能更好的完全晒干。
费时的活计,让人忙活几日,今儿终于是赶在太阳落山前剥完。这时,贺家不但院里铺满了金灿灿的玉米粒,堂屋内四处都有光溜溜的玉米棒。以及像小山坡一样的玉米堆。
贺渊从小木凳站起,轻轻拍了拍衣物上的玉米灰尘,笑着说:“娘,我和清哥儿先把院里的玉米收了,一会儿咱一家人去吃好的。”
言罢,贺渊与于清拿起扫帚,将屋里与院子里的玉米粒全部扫至一堆,在用铲子仔细地装入麻袋中。而贺母则将屋内的玉米棒一一搬至灶屋外的墙边。
此处,还堆积了不少玉米杆,打算晒干当柴。刚忙到一半,贺父就提前回来了,帮着贺母一块儿搬玉米棒子。
贺渊与于清将玉米粒全部装入麻袋后,堂屋内也宽敞多了。于清倒了杯桃子水递给贺渊:“喝水,这是最后一点桃子酱了,再想喝就需等明年。”
贺渊接过水杯,慢慢坐摇椅上:“可算忙完了。”
“早着呢,咱家小麦没收,收了小麦还收水稻哩。”
“不行不行,先歇一日,后日再忙。”
贺母也接话头:“歇一日吧,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受不了,可不能让我儿子太过辛苦。”
贺母都如此说了,于清自然没意见。
贺父一忙完就催着人出门,贺母慢悠悠地锁好门窗后,一家人才往贺三伯家方向走去。
农家嫁女儿或哥儿,出嫁前一日的傍晚会摆一场酒席,请娘家亲戚简单吃一顿,如此,明日婆家才无需多摆几桌了。
到贺三伯家时,院里已坐满了贺家长辈和亲戚。贺老太坐主位,一看到他们,脸色就变得难看。
贺父带一家人先与各位长辈亲戚寒暄一番后,才识趣地走到离贺老太最远的木桌坐下。大家都知晓两家不和,也算习以为常了。
贺渊看见贺山带着贺小云往贺三伯家赶来,连忙抬手招呼:“山哥,这儿,过来坐啊。”
贺小云眼睛一亮,乐乎乎地跑到于清身旁坐下:“清哥,我跟你坐一根板凳吧。”
于清温和笑笑:“行呀,云哥儿,你家地里活忙得咋样了?”
“忙完哩,我家就几块地,一亩水田都没,我哥跟人出去做工,我在晒谷场看着小麦和玉米呢。”
贺父闻言,关心地问:“小麦都收完了,今年咋没借牛碾呀,拉大石可累人哟。”
贺山连忙回应:“二伯,您放心,我收完玉米借了周夫郎家的牛,没自个拉嘞。”
贺小云压低声音,凑近于清耳边:“那老太婆,刚才瞧见我,还瞪人呢,凶得很。”
“你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,她就爱摆谱子。”于清低头想了想,轻声说道:“云哥儿,后日我把玉米搬晒谷场晒,你帮我看着,晌午我给你送午饭,行不?”
贺小云一口应下:“行行行,反正我日日在晒谷场哪儿,你拿来就行,我帮你看着。”
于清摸了摸他圆润的小脑袋:“那就多谢云哥儿了。”
贺三伯特地打扮了一番,许是喜事临门,心情大好,瞧着都年轻了几岁,一直忙着招待客人,脸上一直挂着笑容,但看向众人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轻蔑。”叔伯,您先坐着,您年纪大了不能喝酒,我让春花给您倒杯茶来。”
老人将礼钱递给贺三伯:“老三呀,钱不多,就是叔伯的一点心意。”
贺三伯看到那十文钱,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了几分:“那就多谢叔公啦,小笛日后肯定忘不了您老人家。”
第51章
贺渊从桌上拿起一颗怡糖, 拆开纸包递到于清嘴边:“清哥,尝尝好不好吃?秋收完我去镇上给你买一斤。”
于清挑眉:“你还有钱?还能买一斤糖,前段时间, 又是听曲又是喝茶, 日子过得够潇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