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渊端起碗夹菜,走到廊檐下喊:“爹,赶紧进屋吃饭吧。”
人落座后,贺渊又好奇地问:“爹,大山哥咋说?”
贺母抢先道:“还能咋说,能娶媳妇,他高兴着呢。”
贺父看向贺母想说话又咽了回去,对贺渊说:“我跟大山商量,时间紧就不大办了,摆几桌席面,请亲朋好友吃一顿就成。”
于清把南瓜混米汤倒给土小黄吃:“狗崽子,地里瞎滚啥,吃饭。”
而后,他路过贺渊身边,轻声叮嘱:“阿渊,晚上少吃点,吃完院里走走消消食。”
第二日,贺渊早起,坐灶边烧火看书,于清灶前忙做早食,用坛里酸菜煮了一锅酸菜面汤。
吃完早食,因正午家里没人,于清给土小黄倒了满满一碗汤食,才坐牛车去镇上。
贺渊去书院上课,走时跟于清约好,下午散学一起上山采红蓼花做酒曲。
于清则跟爹娘去西街。
贺母用钥匙开店铺门时,说道:“老头子,店里守好,我带清哥儿买食材,明日咱家小摊开张。”
说完,她把钥匙扔柜台,带于清往菜市走去:“清哥儿,看看差啥,买点就成别多买,咱先试试,不行也好换别的。”
于清背篓,跟贺母旁,欣喜看集市小摊,应道:“好好好,娘,我……心里有数。”
贺母侧头,见于清乱看,不乐意道:“清哥儿别看了,浪费钱,你上回买的花,又贵又没个用处。”
两人顺街走,岔路口拐弯,朝菜市去。
于清昨日记了要买的食材,梅菜得买,还有糯米、姜、酱油、香叶、八角、陈皮等佐料,像贺母说的,不多买,先试两日看看。
于清在李屠户那买了五斤肉,主要食材不能少,南瓜家里有不用买。
贺母在腌菜铺讨价,用二十一文买三斤梅菜。
她手中提荷叶包的梅菜,对于清说:“梅菜没多买,这两日应是够了。”
“我看也够,娘,你去米铺买糯米,我看菜市口小摊在卖调料,我去看看。”
贺母望菜市口,见有调料摊,收回目光,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回头叮嘱:“清哥儿,买完等我,别乱跑,街上东西花哨。”
于清懒懒回应:“娘,你放心,我向来持家,咱家那些东西阿渊硬塞的,我还不想要呢。”
“清哥儿,娘随口说一声,你也知道读书费钱,不知啥时到头,等阿渊读出名堂,你买啥娘都不管。”
“成,娘你先去。”
于清则转身朝菜市口,如今贺母对他的指点,他都是口头应着,私下照旧。
贺母心思大管得宽,若贺渊真考中功名了,贺母依旧会拿别的说法敷衍。
食材买齐,日头快近晌午,二人没在菜市久留。
木匠铺里一位夫郎想买可折叠的圆木桌,跟贺父争个不停,眼看客人要走,贺母赶紧跑过去与人交谈。
于清走向小院。香叶、八角等调料买得不多,花50文,酱油少不了,腌制荤腥上色要用,小小一壶32文,糯米13文、梅菜31文,五斤猪肉84文。
加上灶炭钱,每天日本钱需160文左右,这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下午还得去铁铺买大铁盆,这年头跟铁有关的都贵,但没办法,做生意得投入,于清有准备,心疼钱也得买。
他捆紧衣袖,准备在小院做午食。木盆里倒面粉,加水、猪油揉面团,擀皮切宽面,撒面粉防粘。
火炉架铁锅,舀几碗清水,点火放干草,加木柴。
等水开时,于清不闲,在一旁用大碗调料汁,放花生碎、生抽、陈醋、葱蒜、辣子油、食盐等搅拌。
不久,水滚冒泡,放宽面进锅,拿三个碗放凳上。
店铺里,贺母高兴送客人出门,谈妥已付了定金,下午贺父送货。
她满脸喜色,扯了扯外袍去小院:“清哥儿,午食好了没?随便煮煮,填饱肚子就行。”
于清正拿勺筷盛面,闻声回道:“好嘞,娘,能吃了,你端一碗,在舀几勺料汁拌着吃。”
“成,我给老头子也端一碗。”贺母端两碗面放木桌,拿两双筷,冲做木工的贺父喊道:“老头子,别忙了,吃饭。”
于清捞完面走到小木桌旁坐下,舀好几勺料汁,轻声说:“没煮多少,晌午对付,我吃完给阿渊煮一碗带过去。”
贺父放下活起身,抖了抖衣服上木屑,才接过碗筷,拌了料汁,白面条染上了酱油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