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小宝眨巴眨巴眼睛,乖乖地点点头,小脸蛋白扑扑的,没了多少血色。于清心疼得直抽抽,小心翼翼地解开熙小宝身上湿哒哒的衣服:“小宝不怕,一会儿就暖和了。”
正换着衣物,熙小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于清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。
这时候,贺渊走进屋,问道:“小宝咋样了?”
于清眉头皱得死紧,忧心忡忡地说:“怕是着了凉,我就怕他发热哩。”
贺渊赶紧安慰:“清哥,别急,娘在堂屋生了火,先抱过去烤烤。”
于清应了一声,抱着熙小宝就往堂屋走。
贺母正往火盆里添柴,旁边坐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泽大宝。见他们进来,泽大宝拍拍左边的小板凳,奶声奶气地说:“小爹爹,把弟弟放这儿,暖和。”
贺渊蹲下添了把柴,说:“娘、清哥,你俩快去把湿衣服换了,这儿我看着,别落下病根儿。”
贺母应了一声,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。于清还是不放心,又瞅了瞅两个孩子,这才慢慢腾腾地往房里走。
贺渊守在火边,眼睛盯着两孩子,一会儿看看这个,一会儿看看那个,时不时地往火里添把柴,让火着得旺旺的。
等娘和夫郎都收拾妥当了,他才回屋换了衣服,又回到火边坐下,看着俩孩子,嘴里嘀咕着:“也不知道这雨啥时候能停。”
于清和贺母则去了灶屋,打算熬点姜汤,把这寒气给逼出来。
“这雨可真会挑时候下。”贺母一边往灶膛里塞柴,一边说:“清哥儿,多放点姜,熬浓些,喝下去出身汗才好得快。”
于清点点头,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和着,锅里的水慢慢烧开了,姜那股子辣乎乎的味儿就飘了出来。
没一会儿,姜汤熬好了,于清轻手轻脚地把姜汤盛到碗里,跟贺母一块儿端着往堂屋走。
那姜汤辣得很,贺渊端着一碗,眉头皱成个疙瘩,苦着脸,嘴巴里一股子姜的辣气直蹿,忍不住咂咂嘴。
泽大宝瞅见姜汤,小脑袋直往后缩,小嘴撅得老高:“窝又没着凉,都……都给弟弟喝。”
熙小宝一听,“哇”地一声就哭开了:“哇~,窝……窝不要,哥哥坏!”
于清脸一黑,从地上抄起根细木棍:“泽大宝,别瞎闹,麻溜儿给我喝了!”说着就走上前,把碗使劲往泽大宝嘴边凑。
泽大宝瞧见于清手里的木棍,眼神里闪过一丝怕意,他晓得小爹爹可是真会动手的。
小嘴一撇,马上就服软了:“小爹爹,这是咋啦?咋生这么大气嘛。”
于清可不吃这一套,哼了一声:“哼,少废话,赶紧喝,不然今天非得让你屁股疼!”
泽大宝不情不愿地接过碗,在于清严厉的目光下,一小口一小口抿着,那辣味儿呛得他小脸皱巴巴的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喝完,他一头扎进贺渊怀里,哭咧咧地说:“难喝死了,呜呜呜~~爹爹,明……明儿我要吃糖糖啊~!”
贺渊摸摸他的头:“买,给你买糖吃。”
于清把碗往木桌上一放,沉着脸:“不许买!小孩子吃那么多糖,牙齿不得烂了?咋就这么馋,成天就想着糖。”
于清又端起桌上另一碗姜汤,看着熙小宝粉嘟嘟的脸蛋上挂着泪珠,叹了口气:“小宝,哥哥都喝了,你也别哭,喝了姜汤就不会生病。”
贺母也跟着哄:“咱家小宝最乖了,是不是?”
熙小宝抽抽搭搭地犹豫了会儿,才张开小嘴,小脸苦巴巴的,一小口一小口艰难地咽着姜汤,每一口下去,小身子都跟着抖一下。
门外,雨点跟石头似的砸在地上,水花四溅,风刮得树叶乱飞。这雨不停,指定出不了门。
天也不算太冷,等娃娃身子暖和了,贺渊就把两孩子抱进里屋,让他们睡下了。
于清在灶房忙着做饭,贺母坐在堂屋缝补小开衫。
雨一直下到午后才停歇,贺渊撑着油纸伞,穿着木屐,带着于清去了果林。
果林在后山的南边,不算远,就是得走条弯弯曲曲的小路,小路让雨水冲得全是泥坑,木屐上沾满了泥,不过路边的花草让雨水一浇,倒更鲜亮了。
果林这地儿偏得很,周围几座矮山围着。要是秀才科举名次靠前,就能给家里争来十亩地。
可这免费的土地能好到哪儿去?全是荒地,草长得老高。贺渊还记得当初开荒那叫一个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