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哥儿是三日前走的,昨儿贺母就后悔了,心里也害怕真因为这事,要跟儿子和离。可她实在拉不下这脸,毕竟儿夫郎当时骂她骂得也挺难听的。
贺父倒是去客栈劝了好几回,清哥儿对他客客气气的,可就是不肯跟着回去,只说婆婆说他偷人,这可不是小事,他要等贺渊回来,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。
贺渊听完这些,眉头皱得紧紧的,说道:“娘,外头人说的话咋能信呢?这事您确实做得不对,清哥是啥样的人,咱们还不清楚吗?咋能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这么质问他呢。”
贺母坐在一旁,满脸懊悔,小声嘟囔着:“娘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,被那些话气昏了头,哪能想到会闹成这样啊。”
贺渊无奈地摇了摇头,站起身来,径直往门外走去,决定亲自去客栈把清哥接回来。他知道清哥住在哪家客栈,毕竟离家出走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发生了。
一路上,贺渊脚步匆匆地朝着西街的来福客栈赶去。客栈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,店小二在人群里穿梭,招呼着食客。
贺渊一脚踏进店门,店小二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:“客官,是吃饭还是住店呐?”
“找人。”
贺渊边说边朝着楼梯走去,店小二见状,赶忙跟在后面问道:“不知客官找哪位呀?小店人多,小的帮您找找。”
“找于清,是个小哥儿,我是他相公。”
店小二一听,立马明白了,这位就是那位漂亮哥儿的秀才相公,连忙说道:“贺秀才,您这边请,您家夫郎特意交代过,要是您来找他,就直接带您过去。”
贺渊心里头泛起一丝暖意,清哥到底还是惦记着他的。跟着店小二来到房门前,店小二轻轻敲了敲门,说道:“贺夫郎,您家秀才相公来啦。”
话刚说完,那扇紧闭的门“唰”地一下打开了,紧接着,一道纤细又熟悉的身影猛地扑了出来,直直地撞进了贺渊的怀里。
于清紧紧地搂住贺渊,脑袋埋在他胸口,一声不吭,可那股子委屈劲儿,却像长了腿似的,直直钻进贺渊的心里。
贺渊轻轻拍着于清的后背,轻声哄着:“别怕,相公回来啦。”
于清抬起头,眼眶微微泛红,嘟囔着:“哼,你娘欺负我。”
贺渊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,说:“走,咱进屋慢慢说。”
进了屋,贺渊扫了一圈,瞧见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清蒸鱼、丸子汤,还有一大碗没剩多少的白米饭,估摸着于清刚刚正吃得香呢。
目光一转,就落在了于清身上。于清穿着一件暗紫色的长衫,那布料是上好的料子。衣服版型有点宽松,好在腰间系着一条腰带,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于清那苗条又不失韵味的身段,不经意间就透着一股子风流劲儿。
这套衣裳是去年夏时贺渊特意给于清买的,平日里也不咋穿,如今一看,还真有别样的味道。
于清把一头乌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子边。他脸色红扑扑的,眼睛水汪汪的,像藏着一汪秋水。
这会儿于清正坐在窗边,一条腿晃悠晃悠的,裙摆也跟着轻轻摆动。金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微风一吹,衣袂飘飘,好看得很。
贺渊在木桌旁坐下,瞅着桌上的饭菜,他这几日净啃面饼子了,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。
于清瞅见了,赶忙问道:“相公,你是不是饿啦?也是,奔波了好几日,定没好好吃顿饭。我这就去叫小二打碗饭来,你还想吃啥菜不?”
贺渊来的时候,一门心思就想着赶紧把于清带回家,可现在一看,人虽说在气头上,可也没委屈了自己,他心里头也稍微踏实了些。毕竟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,有啥事儿等吃饱了再说也不迟。
没一会儿,小二就拿来了碗筷和米饭。贺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,于清在一旁抬眼看了看,嘴角一勾,说道:“你娘也真是的,相公你一路累得够呛回到家,她咋连碗热乎面都不给你煮,瞧把人饿成啥样了。”这话里话外,透着股阴阳怪气的劲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