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办法,东街虽说好吃的好玩的多,可价格贵得离谱,实在划不来。买东西他们还是更愿意去西街,毕竟那儿可比东街便宜不少呢。
于清带娃可比贺母讲究多了。老一辈的想法,觉得小娃娃在泥里打滚没啥大不了的,可于清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。在他面前,两个小娃娃都乖巧得很。
熙小宝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小褂子,圆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白色花边,头发被于清梳成一个小发髻,用红绳绑着,吃饭的时候斯斯文文,一小口一小口地吃,可爱极了。
贺渊再瞧了瞧泽大宝,忍不住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宝啊,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这吃相可不能太难看。”
泽大宝手里拿着糯米糕,嘴角和腮帮子上沾满了糯米粒,活像只小花猫。听到贺渊的话,他懵懂地抬起头,奶声奶气地说:“好吃啊,痴呀。”
说着,他眨眨眼睛,又往嘴里塞了一口,小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糯米,还随意地在蓝色小褂上擦了擦,留下一道脏兮兮的痕迹。
贺渊还没来得及开口,于清就抬手在他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:“你瞧瞧你,像什么样子?小爹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要爱干净,不能做脏兮兮的小宝宝。”
泽大宝懵懵懂懂的,根本不知道啥是干净,啥是脏宝宝。他睁着大眼睛,指着于清,向贺渊告状:“痛痛啊,爹爹,小爹爹又打窝呀。”那小模样,委屈巴巴的。
贺渊赶忙把他拉到身边,用手帕擦去他嘴角和手上的糯米粒:“大宝,下回记住,手脏了别往衣服上擦,小爹爹就不会打你啦。”
于清坐在一旁,懒洋洋地说:“你把糯米擦在衣服上,脏兮兮的,穿出去别人会笑话你的。”
于清打小就带着贺渊,对于带娃,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。贺渊小时候,虽说痴痴傻傻的,可不管给他穿啥、吃啥,都特别听话。把他放在屋里一整天,他都乖乖地坐着,一整天下来身上都干干净净的,村里人都夸他把小相公照顾得好。
可如今呢,唉,为啥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干干净净的,还整天调皮捣蛋呢?要是让他在家里坐着,怕是半个时辰都坐不住,跟他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太难带了。
村里人都夸他是带娃的一把好手,可等自己有了娃,他才知道带娃有多不容易,一生还生了俩。熙小宝身子弱,从小就乖巧,也不怎么哭闹,可架不住泽大宝总爱带着弟弟一块儿胡闹。
泽大宝就更不用说了,于清带了他几个月,一不如意就哭闹个没完。这孩子长得胖,嗓门也大,吵得人心烦意乱,于清不多的耐心在那几个月里都消耗光了。
只有贺母把他当个宝,想要啥就给啥。泽大宝喜欢让人带着出去逛,贺母就背着大宝,怀里抱着小宝,在街上、村里溜达。她一把年纪了,喊她做饭的时候就腰酸背痛,浑身不舒服,可带着两个娃出去溜达,却乐意得很。
泽大宝噘着小嘴说:“可是二狗和小马也脏兮兮的,他们就不会挨哒。”
于清翻了个白眼:“你觉得他们身上脏兮兮的,半个月都不洗,你闻着不臭吗?你难道闻不到吗?”
“可是窝没有味道啊,为啥要打哒窝呀。”
一时间,贺渊竟觉得这话还有几分道理。他儿子虽说有点大大咧咧的,可跟其他小孩比起来,除了贪吃、不长记性、爱玩爱闹,也没啥大毛病。
但天热,泽大宝又活泼好动,一刻都闲不住。于清没少操心,隔三岔五就烧上一大锅水,给两个娃娃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,再换上清爽利落的小衣裳,还要用贺渊给的花露在衣物上轻轻熏一熏。
所以啊,这两娃身上不但没有汗臭味儿,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,走出去招人喜欢,大家都夸他俩长得好,生的娃娃跟画上的玉娃娃似的,乖巧极了。
贺渊瞧见于清气鼓鼓的模样,心里清楚这时候可不能乱说话。要是自己护着泽大宝,于清指定得念叨他“慈父多败儿”,埋怨他心慈手软,孩子都这么大了,当爹的还不知道好好教导,以后可咋办之类的一堆话。
于清伸出五根手指头,一本正经地对着泽大宝数落起来:“第一,你那些脏衣裳哪回不是我洗的?上头的污渍得费多大劲儿才能搓掉,你晓得不?第二,你身上没臭味儿,那都是我收拾的功劳。第三,你咋就不能跟弟弟学学,净带着他调皮捣蛋,咋不学好呢?第四,你是我儿子,整天弄得脏兮兮、臭烘烘的,出去丢的可是我的脸。第五,我是你爹,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,记住没?你奶奶回村了,可没人护着你,给我老实点。”
泽大宝好像被这最后一条“霸王条款”给震住了,连他最拿手的哭功都使不出来了。他瞪大了眼睛,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脸得意的小爹爹,结结巴巴地说:“泥……泥……唔。”
他手脚并用爬到贺渊身上,像只受惊的小鹿,紧紧抱住大人,带着哭腔问:“奶奶啥时候回来呀,窝想奶奶。”
贺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安抚道:“还得有段日子呢,别怕,有爹爹在。”
熙小宝在一旁,眨巴着大眼睛,等哥哥挨完批,才奶声奶气地说:“哥哥,要跟小宝一样乖乖的哦,别再跟二狗哥搓泥巴啦,爹爹不吃圆圆,搓再多圆圆爹爹都不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