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裴邵“昏迷不醒”后,裴家在朝中的人就三五不时给程峥来一封奏疏施压,所以程峥才对裴邺的即将到来倍感压力,不过对裴邺有压力的不止是程峥——
程慕宁心神不宁地合上卷宗,往后面暼了眼说:“不用了,押送的日子定下来了?”
卫麟道:“定了,三日后,由兵部负责押送。”
“行。”程慕宁道:“给凉州知州打个招呼,人到了之后,不必寻别的住处,直接幽禁宗古寺。”
凉州的宗古寺是历朝历代皇亲贵戚的流放地,进了里头,基本是死不了也出不来。
毕竟革职流放也改变不了许敬卿是当今圣上亲舅父的事实,不知还有多少人盼着他来日东山再起,许多地方官员更是唯恐朝局变动,像许敬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物,即便已成阶下囚也不敢随意怠慢,地方知州给流放罪臣修建私邸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。
事先打好招呼,也算是给凉州和京中都省去麻烦。
卫麟却道:“公主,圣上那里,已经暗自下达过命令了。”
程慕宁闻言稍一扬眉,很轻地挑了下唇。
程峥自小就不是个胆大的人,一朝登基更是提心吊胆,这种畏惧催生出了谨慎,他知道不能把许敬卿逼上绝路以免连累自己,所以只是流放而非死刑,只是他又担心许敬卿守不住那些宫里的秘密,以防万一,只得把人困死在宗古寺。
“也好。”程慕宁说:“省了你派人走一遭,既然案子了结,步军司和殿前司的事可有说法?”
卫麟点头,“公主料事如神,圣上今日早朝时已经复了我原职,也过问了殿帅的病情,瞧着还挺着急,下朝之后又把太医院的人叫去斥了一顿。”
裴邺要来了,能不急么。
思及此,程慕宁又走神了须臾,“嗯”了声说:“许家的案子到此为止,不要再管了,先当好你的差事。圣上把案子了结,行刺案兵部也不能再往下查,但禁军不可掉以轻心,暗地里该你查的你还得查。”
卫麟道:“下官明白。”
“再给太医院的人报个信,就说殿帅醒了,叫他们派两个太医来瞧瞧。”
案子有了结果裴邵也不宜再“病”下去,卫麟了然道:“是。”
程慕宁把事情一桩一桩交代完,颔首道:“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卫麟拱手就要退下,然而走到一半,他倏地想到什么,自己的主子好像……不是公主。
卫麟当即顿步,迟疑地将目光转向另一边。
裴邵已经在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,茶都喝完一壶了。卫麟原本是在向裴邵报事,不知怎的公主搭了两句话,他就给忘了,这会儿想起来,窘迫地询问道:“殿帅,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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