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,那个能在御前佩刀的男人。
那边周泯被截了胡,晓得是自己动作太慢招人嫌弃了,只得悻悻追上来,蹲下身揭开了刺客脸上的面罩,露出了那双碧色的眼睛。
周泯道:“主子,这人好像是乌蒙的。”
此次接待使臣团的事周泯没有参与,但裴邵却在大殿上见过图雅。图雅显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然将自己认出,可即便这样他仍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,脚上的力道像是想要踩死她。
“你……放肆……”图雅两手抓住了冷硬的靴子,拼了命想把他推开。
周泯抬头看了看裴邵,没敢搭话。
直到图雅快窒息昏死过去,裴邵才不疾不徐地抬了脚。
图雅脸上五颜六色,捂着喉咙重重咳嗽起来,待缓过劲儿来,她刚想捡起地上的刀,就又被一脚踹趴下。
裴邵不耐烦地说:“把人捆了,明日早朝押入大殿。”
“是。”周泯二话不说将人提溜起来,图雅挣扎道:“放——”
周泯看了眼裴邵,当即捂住她的嘴。
回到屋里,水温正合适。
裴邵捂热了手,刚把程慕宁翻过来,见她微微睁了下眼,但没完全睁开,“裴邵,外面……”
她听到打斗声了,想要询问,却又实在太困,话说一半就没了声儿。
“嗯”,裴邵吻了她的眼尾,说:“睡吧,明早再说。”
……
图雅的身手并不逊色,但她没想到公主府的守卫如此森严。她还没从裴邵那一脚回过神来,已经被五花大绑丢进了柴房里,嘴里塞着条臭汗味的手巾,熏得她整晚都没有睡下。
这夜睡不着的却不止她一个。
礼部用来接待使臣的园子与皇宫只隔着两条街,园子灯火通明,阿日善在门外徘徊。翌日一早,大周皇帝派人请他入宫,看见鼻青脸肿的图雅,阿日善脸上并无惊讶。
他冷静地步入大殿,朝大周皇帝合手一拜,明知故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图雅公主一夜未归,贫僧与几位使臣焦灼不安,却不知公主原来在大周的皇宫里,只是公主发生了什么,怎么一身的伤?”
程峥坐在椅上没有回话,下首站着文武百官,其中礼部的王冕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,说:“这就要问你们的公主都做了什么了。我们大周尊你们远道而来是客人,一切衣食住行皆是以礼相待,可你们的公主深夜却潜进我们长公主的府邸意图不轨,这又是什么做客的道理?”
阿日善闻言却露出不明就里的神色,“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他看向图雅说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图雅嗤声道:“谁说我是意图不轨了,我只不过听可敦说过大周这位长公主很了不得,慕名前去拜访而已,谁知道他们的侍卫把我当贼抓了?还有,这位裴大人不是御前的人吗,白日里要护卫皇帝,夜里还得守着公主,唔,阿日善,这个是不是就叫做物尽其用?大周是真不把人当人使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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