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墙高耸,冷风刺骨,夜幕沉沉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 袁长风紧紧攥着宛玥的手,快步穿过长廊,脚步稳健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。 「快些,再快些——」他在心里如此催促自己。宛玥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异常灼烫,像是压抑着无法宣泄的焦虑。 她深吸一口气,忍着心底的不安,跟着他穿过重重宫殿,朝着宫门而去。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。 袁长风的心腹已经安排好马匹,侧门的守军已被他收买,届时,只要他们能顺利离开宫城,便可马不停蹄赶往边境,从此远离朝堂,过上平凡日子。 然而,当他们踏上最後一条通往侧门的小径时,眼前的景象,却让他的心沉入冰冷的深渊。 宫门前,灯火通明,原本寂静的守卫岗哨,如今多了一倍的人手。 原本该已换班撤离的禁军,仍然整齐地驻守着! 宛玥屏住呼吸,手指不由得收紧:「...怎麽回事?」 袁长风的目光霎时冷如冰刀,他缓缓眯起眼睛,压低声音:「我们被出卖了。」 这一切,不可能是巧合。 她心头一颤,隐隐猜到了什麽,声音颤抖:「...你的人?」 「...不错。」袁长风冷声道,语气压抑得可怕,「看来公主早已买通了我的旧部,得知了我的计画,所以她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。」 他的视线扫过那些站得笔直的禁军,他们的铠甲在灯火下映出冷冽的光,明显是提前布置於此的。 而最令他心寒的,是宫门前,那道立於黑色披风中的纤细身影。 公主。 她静静地站在宫门中央,长发挽起,身披貂裘,高贵而冷艳,眼神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阴冷与决绝。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,空气霎时沉寂得可怕。 宛玥的身子微微颤抖,袁长风则强忍住怒意,低声道:「...我们还有另一条路,从东偏殿绕过去,或许还有机会。」 他猛地握住宛玥的手,想要退回另一条通道。 然而,当他们刚转身,公主冷漠的声音却响了起来: 「镇国侯,宛玥,你们还想往哪里去?」 袁长风猛然停住脚步,放眼一望,却见另一批身穿黑色铠甲的侍卫,已经封锁了他们的退路。 宛玥的心凉了半截,握住袁长风的手微微发颤:「...我们被包围了?」 「...是。」袁长风的眼神深邃无比,音调低哑,「看来,我们是无路可逃了。」 公主缓步走来,站定在两人面前,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冷笑。 「你们,还真是痴心妄想。」 她的声音温柔而从容,却带着残忍的冷意。 「本宫给过你机会,袁长风。你却偏要这样愚蠢。」 她轻轻歪头,目光落在宛玥苍白的脸上。「还有你,宛玥...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,竟也妄想与镇国侯双宿双飞?」 宛玥死死咬住下唇,强忍着眼中的泪水,没有说话。 她知道,这一刻,无论他们如何辩解,公主都不会放过他们。 而袁长风的眼神,则寒冷如霜,他低声道: 「公主殿下,你根本从未想要信守承诺,不是吗?」 公主轻哼一声,眼中带着一丝嘲讽:「大胆逆贼,你们二人私通在先,还敢跟本宫提承诺之事?眼下,皇上已知你们的罪证。来人一一将这对狗男女拿下!」 她一声令下,四周的禁军纷纷拔剑上前。 袁长风立刻将宛玥护在怀中,目光冷峻如锋。「谁敢动她?」他的声音如雷,带着凛然的杀气。 他握住腰间的剑柄,准备拼死一战,然而宛玥却突然伸出手,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。 「不要一一」她颤声道,「侯爷...不要!」 她知道,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。 即便袁长风武艺再高,也无法敌过数十名精锐禁军,他若出手,便是以下犯上,就再也无法回头,定会被当场斩杀! 「宛玥...」袁长风紧紧握住她的手,眼中闪过痛苦与不甘。 他怎能眼睁睁地束手就擒,放弃最後的挣扎? 而此时,只听公主缓缓开口,说道,「袁长风,宛玥,你们是不是以为,凭袁长风的功迹,还有机会可以到皇上面前去辩解丶求情?」她冷笑了一声。「可惜,从你们密谋私逃开始,一切便已落入本宫掌控之中。」 她看向袁长风,眼神带着深沉的冷意:「袁长风,你从不曾属於我,那麽,我就让你和你的心爱之人,连命都失去吧。」她冷冷一笑,续道,「到了这地步,你是拔剑反抗也好,还是束手就擒也好,我都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。」 宛玥的心一沉,望向袁长风。她明白了,公主怕是早已买通了在场的禁军,铁了心,要当场置他们於死地。 「侯爷...」她颤声唤他,眼泪终於滑落。 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。 「把这两个狗男女拿下,死活不论!」公主再次下了令。 四周的禁军步步逼近,剑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,寒气逼人。 袁长风低头看着宛玥,眼中闪过无数情绪, 最後,终於变得无比决然。 他缓缓伸手握住她的手,语气沉稳而温柔:「宛玥...妳可愿与我共赴黄泉?」 宛玥泪眼朦胧,却毫不犹豫地点头:「我愿。」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小妆刀,与他一同踏入无可挽回的结局。 这一世,他们终究无法相守。 结局已然注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