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孟绪初苦笑:“晕得站不起来了。”
江骞轻嗤:“这也要怪花?孟总好霸道。”
“唉,”孟绪初叹息:“你是真不会开玩笑。”
江骞不置可否,架着他起来,摸摸他的额头:“回去吧,烧得有点厉害了。”
孟绪初还是晕,即便被抱着慢慢站起来依然觉得天旋地转。
江骞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孟绪初眩晕之下还不忘记推一下:“别这么抱着……”
江骞冷笑:“那该怎么?松手让你对大海投怀送抱?”
临海建的别墅,露台下面全是海,而栏杆高度只到孟绪初腰侧,江骞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松手,孟绪初就能当头栽进海里结束短暂的一生。
孟绪初又连连叹了几声,控诉他说话难听,尾音异常地软,眼见着是烧胡涂了。
江骞不再跟病人扯皮,捏着他的后颈揉了揉,轻轻拍着后背哄:“缓一缓,我们回去看医生了。”
孟绪初体温有逐渐飙升的趋势,江骞不敢再拖沓,带他去洗了洗脸,就往门口走。
孟绪初弯腰穿鞋都费劲,江骞让他在凳子上坐下,一只一只帮他穿好,对他的要求只有坐着别倒。
好不容易穿好了鞋,打开门正要出去,却被管家叫住。
管家在穆家工作了几十年,是穆海德最信任的几人之一,他朝孟绪初恭敬地欠了欠身,说:“董事长请您去一趟会客厅。”
孟绪初借着江骞的力道站起来,“仪式不是都结束了吗?”
“是的,”管家恭敬道:“但请您过去一下。”
孟绪初想了想:“是有什么事?”
管家只是笑笑欠身,看向江骞:“江先生也请一起过去。”
江骞眉梢一挑。
孟绪初不动声色的:“叫他干嘛?”
管家笑着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您过去吧,大家都在呢。”
管家嘴上说得严实,但这样已经算给孟绪初提过醒了,有什么事是要他和江骞两个一起,还得是大家都在的场合呢?
不用想都知道。
孟绪初朝管家略一颔首:“多谢,走吧。”
管家伸手引路:“请。”
·
天色渐渐暗了,会客厅里点起了灯,明晃晃照耀在每个人脸上。
偌大的室内,穆蓉、穆世鸿两家人和以往一样分作在主座两侧,主座上穆海德撑着拐杖一言不发。
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平板计算机,此刻屏幕都没亮。
孟绪初视线一一扫过去,发现人来得真齐,连一直躲在家里的穆天诚都到了,只是胡子拉碴俨然还没缓过气。
孟绪初在穆海德面前站定,略一颔首:“您找我?”
穆海德点点头,满脸疲惫,先招了招手:“绪初,坐。”
“站着!”穆世鸿突然开口:“做出这种事还有脸坐?”
他岁数不小了,常年在外工作皮肤晒得黝黑,此刻脸上却有隐隐的涨红,像是揪住什么秘密或者把柄,急欲揭晓却又不得不做出稳重严肃的模样,呈现出奇怪的面相。
孟绪初眉梢一挑,反而径直在最上的位置坐下,笑着问:“我做什么了?”
客气的外表下是隐隐的压迫和无所畏惧。
穆世鸿也不怵,胜券在握一般,将平板扔到他面前:“你自己看!”
孟绪初接过来,摁亮屏幕,不出所料是一张照片——他和江骞的照片。
甚至就来自半个小时前,露台上。
江骞背对着镜头把他抱在怀里,一手捏着他的后颈,一手搂着他的腰,而他微微扬起头。
海风把他们衣服吹乱了,孟绪初的头发扫着脸颊,面容模糊不清,看上去就像……就像他们在接吻。
江骞宽阔的脊背将他整个人都裹住,而他依偎其间,从拍摄的角度看去竟然有几分沉溺的意思。
孟绪初平静地把平板放回去:“所以呢?”
穆世鸿问:“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孟绪初笑:“您想我解释什么?”
穆世鸿也笑了,定定注视了他一会儿,说:“别放下,继续往后看。”
孟绪初于是又拿起平板往下翻,无一例外是相似的照片,江骞抱着他,江骞搂着他,蹲在地上时江骞捧起他的脸颊微微低头。
孟绪初不疾不徐地往下翻着,到某一张时手指忽然顿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