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夜灯的光芒,陆桥打量着。几张相片里都是一样的主人公:傅义和一只银白色的哈士奇雪橇犬。
那只哈士奇长得很大个,长得一对异瞳,右眼是黄色的,左眼是蓝色的。相片上,它温顺地趴俯在傅义四周,傅义笑得很开心。
陆桥忽然想起方才那句。
[你怎么回来的?]
该不会说的是这只哈士奇吧?
这只狗看上去和傅义关系很好。如果按照这个说法,那是不是它走丢了,或是已经死去了的意思?
紧接着,陆桥又重新把目光放在傅义脸上。
回想这两天,傅义似乎都没有睡过什么好觉。哪怕是今天,本来都已经熟睡过去,又突然莫名其妙地醒来。陆桥再三确认过,就算没有冷气,傅义房间的温度也保持在十八摄氏度,根本不算高。
会不会……是跟这狗有关?
想着,陆桥将相片细细的收好,重新坐回了床尾的软椅里,还顺手把房间最后一盏夜灯关掉。
周围一切漆黑,但陆桥的思维却愈发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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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桥身体陷在软椅中,听着傅义有节奏的呼吸声,莫名其妙地,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房间里飘荡着淡淡的香气,陆桥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,却很好闻。似乎就是傅义身上的味道,像是某种鲜花混着香料。
好安心。
忽然间,傅义呼吸的节奏乱了。
紧接着,陆桥听见被褥急促摩擦的声音,然后墙上“叮咚”一声,房间里的中央空调被傅义打开,通风孔处开始换气。
借助傅义亮起手机的微光,陆桥看见他烦躁地按下一串号码。
当拨通的一瞬间,陆桥的手机也在黑暗中亮起。
一声指责响起:“你现在就来我房间。你压根没关空调。”
陆桥举着手机望过来:“傅先生这不是会开空调么。”
闻声,傅义抬头看过来,烦躁的眼神中有些惊讶。
陆桥按下了挂断,起身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,刺眼光芒亮起的瞬间,傅义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。
他看了一眼墙上控制器的数值,傅义还故意往下调了几度,显得冷。幸亏陆桥留在房间里没走,要不然,把他骨灰扬在大西洋都洗不清。
“你不愧是看《鬼谷子》的,栽赃陷害都知道做个大的。”
傅义脸色不算好看。
陆桥转而又说:“你睡觉很不安稳,总醒。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傅义目光盯着他,虽然被拆穿,但却好像是陆桥杀了人放了火的。
陆桥无视恶意,继续:“明天还有很多工作,为了路演的顺利,也为了我这不值钱的小助理能睡个好觉,能跟我说说吗?”
闻声,傅义的面色略有缓和,他抬手抓了两下头发:“你动我桌上的照片了?”
陆桥诚言:“不小心碰到的。”
傅义拿指节揉着额角:“那你差不多猜着了吧?”
陆桥顿了下:“大概吧。”
然后想了想,是不是得再说点什么,于是绞尽脑汁从脑子里硬是扒拉出来一句应景的词: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你节哀。”
傅义动作一顿,有点茫然:“我节什么哀?”
陆桥:?
除了狗,这祖宗还走失了什么其他的亲属吗?
“我狗在国内,带不过来。有点睡不着。”
“哦……”
傅义笑起来:“你以为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继而又恍然起来:“也就是说,这几天其他助理说你状态差,没休息好,全是因为——”顿了下。
傅义接话:“叫三图。”
“——三图不在旁边吗?”
傅义很不情愿地笑着:“狗一直趴在我床边睡,习惯了,突然觉得少个东西,难受,让你见笑。你回房间吧,我再也不打扰你。”
陆桥站着没动,脑子里回想着一幅幅画面。
说什么不打扰。
这两天傅义没休息好,精神状态就好似那菌子专科医院里躺着的病号。先不说今天一天他有多么喜怒无常,就单单说晚上被撕了的海报,第二版陆桥刚刚交上,难道要给他机会撕第三四五六张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