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宁笑起来:“都说了要开诚布公。你这样没必要。”
“你不怎么喜欢听真话。”
严宁哼了声。
忽然,charo门口传来一阵喧嚣,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过去。
一个穿着绿帽衫的白人牵着他的短鼻法斗犬,被餐厅的服务生匆匆拦下:“고객님, 애완동물은 출입이 금지되어 있습니다!”
对面白人一脸气愤:“english,ok?”
他脚边的白法斗也跟着汪汪吠叫,眼看着就要扑到服务生腿上。
严宁转过来,问:“他说什么?”
陆桥抬眼望他:“你不懂韩语吗?”
严宁露出虎牙笑着:“傅义又不是韩国人。”
紧接着,他用下巴指了陆桥两下:“你继续。”
陆桥瞥了一眼那只法斗,随口:“傅义?傅义喜欢狗。”
闻声,严宁立刻像是“学期最后一节课听见了什么期末考试重要知识点”一样,匆匆地翻找起手机,而后喃喃点头:“的确有资料显示,傅义在国内的家里养着一只哈士奇。”
陆桥:“不是啊。”
严宁抬起头,屏幕上的光打在他脸上,不解地望着陆桥。
陆桥把手里的玫瑰花搁置在桌上,上面的花瓣已经被他指甲掐上了一道又一道月牙的疤。
“他是喜欢人当狗。”
话音未落,严宁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:“你的意思是,傅义有……特殊的偏好?”
“对。”
严宁来了兴趣,问:“之前他有和别的情人玩过吗?”
“有。”陆桥点头,看着严宁,“叫严宁。人好好地站在那里,叫严宁的狗顺着味儿就来了,赶都赶不走,不跟狗似的吗?谁不喜欢?”
忽然,严宁的脸色变得难看,阴沉得要渗出水。
他等着陆桥,像是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耍我?”
陆桥打量着严宁的眼睛。像这种目光他小时候见过。
那时候老家旁边不远处,有个占地十几亩的狗场。那家狗场的老板很不是东西,心眼里只认一个钱字儿,所以他根本不把狗场里的狗当成活物看,全都是他繁殖,给他钱生钱的机器。所以那里面的狗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,半夜呜呜叫,叫得人晚上总是睡不安稳。
但后来突然有一段时间,那里面的狗群叫得特别凶,以前都是断断续续的呜呜咽咽,那会儿,就成宿成宿地叫,疯了一样。后来住在附近的人,实在忍不住了,才去报的警。警察没多久就来了,特地开来了好几辆,后面还跟着消防车。
听人说是因为狗场老板在外头欠下了很多债,还不上,就直接卷钱带着小三连夜跑路,把狗场还有里面的狗扔下不管。
警察来那天,陆桥好奇,没忍住也从家里溜出去去看。
几辆警车前,空气里飘着全是腐烂的臭味。饿了半个月的狗没吃的,就开始咬同笼中的狗,肉和骨头都成笼成笼地烂,苍蝇和白蛆成群成群地爬。而那些活下来的狗,眼睛都猩红猩红地瞪着,陆桥现在都忘不了。
旋即,严宁没耐心地又敲了两下桌子: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是以什么方法接近傅义的?”
陆桥冷声:“不是可爱娇小吗?这么咄咄逼人?”
闻声,严宁举起餐布钢叉,忽然向陆桥凑过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,在餐桌上保持着不足一臂的距离,严宁左手紧握钢叉,将尖锐的另一头对准了陆桥的眼睛。
严宁那可爱的脸庞上,突然露出咬牙切齿的狰狞:“你知道我的一个小时有多宝贵吗?别他妈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陆桥的目光钉在他脸上。
他想说虽然此刻他表面依旧保持着礼貌,但心里压下的愤怒一点不比严宁的少。
陆桥自认为自己一向温和。
但现在看着严宁的脸,真想把他掐得半死不活然后扔进老家那个狗场。
忽然,严宁的手机再一次响起。
他连忙低下身去看:“该死。”旋即抬头威胁地看了陆桥一眼,继而转身接通时立刻换了一副语调:“喂?是我啦,严宁,有什么事吗——”
陆桥看着他的背影重新出现在玻璃门后,忽然目光收回,紧盯在他桌上的那只吊脚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