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“出去”俩字,一人一狗的眼神忽然都变得清澈有光了。
佟欣从来没有点头这么痛快:“可以。”
紧接着陆桥上前,弯腰,佟欣见状本能抬起手臂遮挡,惊慌:“你干嘛?!啊——!!”佟欣挣扎着闭上了眼睛。
但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。
两秒后,他试探性地睁开眼睛,看见陆桥正咬着一条白色细丝带,缠他手上的伤。佟欣立刻往脖子上一摸,才发现那是他脖子上的。
最后陆桥灵活地在手上打了个结:“借用一下。别介意。”
佟欣嘴一抽:“……你说我有介意的资本吗?”
陆桥温婉笑了笑,旋即一秒后冷脸转身就走。
佟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,刚要撑起身,腿还没蹬直,陆桥的影子忽然又压过来。
佟欣抬头:“干什么?”
只见陆桥伸出他被咬的那只手,按着他的脑袋硬生生把他按下去。
离得近了,佟欣才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有多浓。
心里害怕,但强装起镇定:“你干嘛……?”语气跟撒娇一样。
陆桥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,笑得佟欣毛骨悚然,幽幽道:“刚才我们的纠纷,就别让傅义知道了吧,你说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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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义掀开眼罩一角,便觉得房间里的阳光格外刺眼。
他努力转动着眼球,下一刻,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,像是在试探他的体温。
“你一直守着我吗?”傅义沙哑着嗓子问。
说着,他两只手已经攀上手腕,伸出食指,不老实地向手掌掌心钻。
“嗯呢哥。为了你,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。”
忽然,傅义调情的手一顿。
下一刻,他火速掀开眼罩,看见床边佟欣小二八分在阳光底下油光铮亮,大脑瞬间清醒了:“怎么是你?”
佟欣一脸懵:“哥不是你问我的吗?”
旋即,傅义勾着他的手一把甩开,很气愤地骂着:“谁允许你碰我了?洗手了吗你就往我头上放。”
佟欣被甩开整个人都萎靡了,特委屈巴巴的。
傅义皱眉坐起来,盯着他:“跟谁学的?你正常点。”
佟欣不是滋味地一顿,长叹一口气起了身:“我去把早饭给你端上来。”
“等等。”傅义叫住他,佟欣转身,傅义偏头望了眼佟欣身后,问,“陆桥呢?”
佟欣哼了声:“谁知道呢。一直没见他人。”
傅义疑惑:“没跟你说一声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也没说别的吗?”
“别的也没有。”
紧接着傅义拿起手机,手机屏幕上无论是短信还是电话,都没有一条陆桥的任何留言信息。忽然傅义觉得心头有点乱:“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消失。你在骗我?昨天他出去的时候,你没看到吗?”
佟欣被他盯得躲开目光,笑着走上来:“谁知道他去哪儿了。”又试探问了句,“他只是哥你的一个床伴,哥你怎么这么在意?”
傅义哼了声没回答。起身坐在床边,转头一个电话接着就打进来。
“喂?我是傅义。哪位?”
佟欣会意地站在一边闭了嘴,片刻,等到傅义挂断,他才问:“谁?听语气,舞团又打来电话了?”
傅义烦闷地抓着鬓发:“催命鬼一样向我要说法。”
佟欣谨慎起来,问:“昨天你去找华老师……她怎么说?”
“还能怎么说?黄了。”
佟欣不解:“她就那么忍心看着舞团倒下去?”
傅义转身,平静地看着他:“只要无路可退的不是姓华的,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是死是活。”
佟欣面色也低沉下去,良久,问:“那傅哥,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?”
傅义低着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,没说话。拇指抠着食指的死皮,指甲盖在安静的房间里碰撞出清脆的响。
良久,他像是下定了决心,走到了窗边,斜眼看着外头小花园里枯萎的波斯菊,眼底闪烁着坚决。
道:“裁人。换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