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桥连忙正色:“进。”
李斯的大脑袋从外面探出来,蹑手蹑脚:“桥啊,这是咱们舞团这个月需要新购入的物品清单,要是没问题的话,你帮忙批一下呗?”
陆桥“嗯”了声,低头查看。
每一项无论是数量还是价格甚至供应商往日的订单、送货地址、货款交接在各方面的备案编号,都在清单上标注得清清楚楚,一目了然。事无巨细。
怪不得傅义这么信任这个大脑袋呢。
等等。
陆桥脑中一闪。
前几天老骥打来的电话里说过。
[我有个朋友,也算是同行,主要是帮人打听消息的,平时接点儿走失儿童啦,千里寻亲啦这样的活计。前两天他接了个单,来找他的人叫张田,但他是代单,真正的单主打款的落款就是傅义。]
[傅义托一个叫张田的人来找我朋友,打探消息。]
【张田。】
紧接着,陆桥连忙抬头看李斯:“以傅义的名义支付出去的款项里面,有没有叫张田的?”
李斯挠着脑袋:“张田?”
片刻后:“好像有一个。是大概三个月之前的一笔钱。”
三个月。
和老骥嘴里的消息时间差不多一致。
闻声,陆桥眼底立刻亮起光亮:“有他的联系方式吗?”
李斯:“有倒是有。要我现在查出来吗?”
陆桥轻轻“嗯”了声,李斯立刻答应着要走,在最后要退出房间的时候,陆桥忽然又叫住他。
李斯瞪大眼睛。
陆桥缓缓,手指抵在唇上,咬:“直接把他的地址和手机号一起发给我吧。”
-
办公室外。
张姐愁眉苦脸,孔工一边吃着烤地瓜,一边问:“怎么了这是?”
张姐举起一张小纸条,诉苦:“陆桥让我去跟陆舟说,让他先在外地多待几天。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,说是什么多学习学习其他舞团的先进经验,但我这怎么跟人家说啊?”
孔工顺手把地瓜皮扔在张姐垃圾桶。
张姐立刻:“嗨你这王八蛋!”
孔工嘿嘿笑笑,继续:“怎么不好说啊?你就说是傅义让他多学习学习的,就行了。”
闻声张姐嘟囔了两下:“行吧。也只好这样了。诶你别说,一个叫陆桥,一个叫陆舟,这两个名儿,要不是我见过他俩长得一点儿都不想,我真以为是俩兄弟。”
孔工哼哼笑笑:“咱总经理可能就喜欢姓陆的吧。”
-
按照李斯给的地址,陆桥的车停在一处老破小区里。
他提前给这个叫张田的打过电话了,但是一接通就挂断了。然后再拨打过去,已经把陆桥的手机号拉黑了。
冥冥之中,陆桥心里觉得非常不对劲。
三号楼702.
陆桥看着面前老破的防盗门,门上的绿色油漆掉落的差不多了,也没人补。“701”的门牌歪歪斜斜,用一只快掉了的钉子钉着,半掉不掉的。
门口的垃圾袋成堆,还留着浓水。
陆桥忍着恶臭敲了门。叩叩两声,门里面穿来个带口音的男声:“来了——!”
紧接着,陆桥听见一阵拖鞋拍地的声音。
一个头发鸡窝乱的男人开了门,他看上去不大,二三十岁的模样。皮肤很黑,细眼厚嘴,不像是当地人的长相。
看见一身穿戴整齐的陆桥,他似乎也很惊讶:“走错了吧?”
陆桥礼貌问着:“你是张田吗?”
语落,男人忽然变得警惕起来:“你谁?”
“喔,你好,我叫陆桥。”
“没听过。不认识。”
“是山南水北艺术团——”
一听见“山南水北”四个字,男人立刻像是见了鬼似的往回缩:“不认识不认识!赶紧走!”
他拉门的一瞬间,陆桥眼疾手快地托住一条缝子。在拉扯之间,猛地拉开破防盗门,一步登进房间。
男人穿着拖鞋向后踉跄了两下,惊恐喝道:“你干什么?!信不信我马上报警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