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自己所能活动的范围内几乎搜寻了每个角落,但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件能破坏锁眼的东西。哪怕一根铁丝都没有!
砰!
“妈的。”
傅义恶狠狠地推上木柜抽屉,愤恨骂着。
但他的力气太大,抽屉被合上的瞬间又猛地探出来,哗啦一声,一整个摔到地上,里面满满当当的杂物瞬间像是鼓面上的豆子泼洒出来。
傅义又是低骂一声,抬脚就是一踢。
忽然,余光里有一堆血红的东西闪过。
那是被三图咬坏的红莲胸针。上面的宝石几乎都脱了骨架,散落。但每一颗宝石几乎却没有什么损毁。
忽然间,傅义平静下来。
他又默默看向房间里的写生板,一个非常邪恶的逃跑计划从他的脑海诞生。
傅义咬着手指笑。
不是总说爱我爱我吗?
“你这王八蛋可要好好感动啊。”
**
所以当陆桥一出门,傅义火速开始用红宝石拼了陆桥的画像。
然后在最后的落款处,假模假样地写了陆桥生日快乐。然后静静放在房间里。等陆桥回来得时候,他装作被囚禁特委屈特可怜的样子,看陆桥的慌张和愧疚,非常成功地拿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。
傅义站在镜子前,把自己头发向后抓了一掌。
忍不住赞叹:“呵。我的魅力。”
紧接着,他悄悄走出了房间。故意没有穿鞋。
赤裸的脚掌走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,久违冰冷的触感让他惬意非常。
自由的感觉就是十二度的大理石板砖。
刚才陆桥抱着他道歉的时候,暗爽的时候傅义的眼睛就一直停在陆桥的身上。
他非常确定,开正门的钥匙就在陆桥上衣口袋里。最里面的夹层。
他借助微光看了一眼钟表,凌晨十二点零五分。
傅义蹑手蹑脚来到陆桥的房门前,里面没有一丝灯光泄出来。明显已经入睡。
咔嚓一声。
傅义非常谨慎地拧开了把手。
窗户前窗帘敞开,皎洁的月光透过来。一路直直照耀在陆桥的床上。傅义向他的方向瞥去,陆桥呼吸均匀,听上去睡得很熟。
傅义试探性地向房间走了两步,紧张地看着陆桥的脸。
但索性,陆桥没有反应。
紧接着傅义快步走进来,径直来到他的床边。
陆桥睡觉的姿势非常军训,枕头和被角一定要四四方方地摆好,然后脑袋枕在枕头最中心的位置。平躺,双臂从被子里伸出,然后平整地放在身体的两侧。
跟军训似的。
银白的暗光打在陆桥的脸上,睡容松弛。傅义现在才发现陆桥这个人其实非常适合银白这种的暗色,他五官本就冷淡,月光打在他脸上,倒是有种淡淡的神性。像是宫殿里装饰的石膏神像。
但肯定是最冷冰冰,最邪恶的那种神像。
一看见他的脸,傅义就恨得牙痒痒。巴不得现在举起拳头往这张小脸上就是一拳。
这个小崽子。
长得人模狗样的像是能挂在墙上评选人大代表呢。
但暗地里挑拨离间,二十四小时跟着录像,把他囚禁在房间,这桩桩件件,哪一件事儿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??
傅义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瞎了眼。
朝地上暗呸两口,他开始找寻陆桥的上衣。
一转头,那件灰色的西装就悬挂在房间的衣架。
近在咫尺。
想着,傅义毫不犹豫地走上去。
只要一步,他就能立刻逃离这个房间。逃出去。然后狂打110的电话把这个姓陆的王八蛋送到牢里送到法庭。
但下一刻。
就在他的指尖触碰上衣料的瞬间。
“宝宝。”
一声陆桥的呢喃在房间里回荡得清清楚楚。
傅义瞳孔皱缩,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一样,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应激般炸开。血液倒流,几乎窒息。
然后,陆桥又非常清楚地说了第二句话。他特别委屈地问:“你的爱,全都是在骗我吗?”
完蛋了。
好不容易卸下的链子又要重新挂上了。
傅义紧张吞咽着口水,一咬牙,拼了:“怪我?你不先看看自己——”转身的瞬间,他立刻收了声。
陆桥还安静地躺在床上,没有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