勃勃布丁茂将
窗外颓落的夕阳砍在他的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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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以了!今天拍摄提前结束,大家都先回去吧。”张东一声,底下大大小小的演员齐齐欢呼:“张导威武!”
张东远指着底下一个最活络的小伙子:“你别高兴得太早,明天你早来,今天那一条你得补拍啊!”
“得嘞!”
一声。演员们三三两两成群,常服上车离开剧组。
陆桥起身也要走。
忽然,张东远:“诶,你等一下。”
陆桥双肩包背了一般,转头,脸上的擦伤妆还没卸,一副少年破落穷书生的模样,问:“怎么了?”
第一瞬间。张东远在心里感叹自己选角真他妈牛逼。这演的简直就是少年版的我。
下一秒才记得问陆桥:“你这几天,没休息好?”
陆桥低头,拿起椅子上的衬衫:“谢谢张导关心。没什么事儿我走了。”
“哎——”张东远再次叫住。这次手脚并用用拉的。
陆桥神情依旧淡漠,语调有点责备:“张导。”
张东远不松手:“看在前几天我去警局把你保释出来的份上,你跟我吃个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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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两人又共同回到了张东远的小猪窝。
但这次一走进去,外卖盒子没陆桥上次来的时候多。
“张导怪不得看着瘦了呢。”
张东远一面拔钥匙,一边骂骂咧咧:“小崽子别乱说!那是我想着给咱省点钱,行吗?”
“行。”
陆桥进了房间,换鞋后他本能地向客房走。
但刚走出一步,忽然,他顿住了。
那间客房是他之前睡过的地方。
与此同时,也就是在那里,他发现了桌子上傅义留下的字条,傅义为他读过的书。一瞬间他非常轻而易举地联想,甚至他睡过的那个枕头上,也曾经留下过傅义的体温。
傅义。
一想到这两个字儿,陆桥心脏里就有点抽痛。
张东远看他不动,推了他一把:“想什么呢?傻站着等公交到站呢?”
陆桥把自己的外套放在沙发。
张东远立刻:“干嘛放这里?放房间里啊。您贵人多忘事,忘了怎么走了?”说着,特别贱兮兮地指了路。
陆桥没理,只答:“今晚我睡沙发。”
张东远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但沙发多硬啊。”
“我也硬。正好。”
张东远顺势眼神往下看:“保真吗?我只对美女主播感兴趣。”
陆桥明白了他意思,嘴角一抽:“张导您今年六十二。”
“六十二怎么了?一枝花。”
“塑料花吧。”
紧接着张东远没再多管,转而又问:“小孩儿想吃什么?”
陆桥正在扫地:“张导准备给我点哪家外卖?”
紧接着张东远抬脚就是屁股上一下:“爷也会下厨行吗??”
陆桥躲过:“没胃口。”
张东远“嘶——”了下,胖脸上不高兴:“你怎么这么烦人呢?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啊?”但说着,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,“等着啊,我做什么你吃什么。”
语落,老旧的厨房里起来老旧油烟机的声音。
连那个轰隆轰隆的声音都好像是八十岁老太看戏发出来的笑。和这房间里的一切都一样散发着老年味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,陆桥莫名觉得很放松。好像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下子被扭转了按钮,回到四五岁的小时候,那时候他被爹妈丢在老家,跟爷爷奶奶还有住家阿姨住在一起。每个人都乐乐呵呵的,连补习班都不用上。语文考试考到三十分也不会挨打。
忽然间,陆桥心头一软。有点儿想家了。
紧接着,他走进来,走到张东远旁边,屁股一顶。张东远被他顶的挪了个位,不满:“干嘛?”
“我帮帮你。”
张东远看着他一顿,没继续说了,非常自然地递给了他七天前的脏碗。
陆桥抬头:?
张东远:“咋了?你自己说帮忙的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厨房火升起来的时候,陆桥就开始后悔了。
为什么这么说,因为张东远房间的空调坏了。
要知道,在八月最热的时候,空调坏了这个事儿,能列入满清十大酷刑。
没一会儿陆桥就热得汗流浃背,根本止不住,所以陆桥不得不把自己t恤脱了,单穿一个厨房的围裙。拿着锅铲,猛男下厨。
张东远抱着小电风扇过来了:“我给你拿来了——”忽然,他戛然而止,目光盯在陆桥身上的伤疤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