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义收敛声息,对着最前面已经被他摧残的记者,正色:“我再强调一遍。”
记者们非常绝望地抬头,恨不得眼前这货赶紧说完赶紧回家。
但傅义皱眉:“笔呢?本子呢?记啊!”
下面立刻嗷嗷跟见到祖宗一样,小本本一个个掏出来排排坐好。
傅义低头扫了底下一眼,然后领导讲话一样:“刚才发生的一切,都是林家衣虚构出来的,根本没有发生过,你们——”
话音未落,忽然,巴图的冲破了几个警察的束缚,发了疯一样向傅义袭来:“你骗人!!你是个骗子!!”
陆桥大惊失色,喊着:“傅义——!!”
他连忙向傅义扑过去。
但巴图这个时候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和速度,一个弱小干瘪的嵝背,硬生生绕过了所有人。
噗——!
一声沉闷有力的拳声直挺挺打在傅义的脸上。
傅义惊愕之余,整个人麻袋一般失重地向后倒去。
“咔嚓。”“咔嚓。”“咔嚓。”
记者们在震惊之余立刻举起了手里的镜头。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就像是高楼顶上惊起的飞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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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。别墅里。
沙发上陆桥用镊子夹着碘伏棉签,小心翼翼。动作轻柔得简直不能再放缓了。
“嘶——”傅义还是吃痛地偏过头,气鼓鼓地瞪着看他,“你不能小心点儿?”
陆桥又心疼又委屈:“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?”
傅义反驳:“我怎么啦?!”结果他一犟嘴,疼得又是一阵嘶哑咧嘴。
陆桥有些嗔怪,重新拿了个新的碘伏棉花:“昨天拉着你不让你去,你不听。”
傅义瞥着眼睛看他,像是犯错了的小猫。
知错了,但依然硬气:“那林家衣都已经打在我家门口了,我还在里面缩头乌龟?”
“抬手。”陆桥命令,然后用更轻的力气替他擦伤。
昨天巴图那一拳实在是太重了,陆桥看着傅义耳下的一片淤青,心如刀绞:“是。现在你当个非常出众的花脸猫就好了。”
闻声,傅义非常不在意地举起手机,放大屏幕上的照片。
上面正好是一个报社昨天的照片。
特微商的配文,再加上一个巴图奋力出击,傅义被揍得在空中差点腾空的照片。
“拍得还不错。你看我多威风。”举着,像是小孩一样在炫耀。
陆桥挑眉:“威风?你是说巴图还是你?”
傅义咧嘴笑起来:“滚蛋。”
陆桥把酒精棉花扔进垃圾桶里,然后余光总是不经意瞥向傅义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傅义又变了很多。
以前他可是个连头发丝儿上的摩斯打多了,在镜头里面出现都要去找造型师大发雷霆的人。现在这么一张正常人看起来都觉得尴尬的照片,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揍得落花流水,傅义跟个没事人儿一样。
不止这个。
还有昨天在人面前,傅义表现得也非常奇怪。
傅义一直以来都恨透了华水北,有的时候心情不好了,还特地去找人算命,问华水北什么时候被人盗墓,来放松心情。
在陆桥的印象中,傅义对华水北一直是恨之入骨。
然而昨天傅义他居然那么说。不仅百般袒护华水北,还说辛村收留所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。
他记得张导说过,傅义从小就是那种对着雪山,宁愿被撤掉节目,都不愿意向人低头的倔小孩。所以陆桥真的很匪夷所思。
然后陆桥就抬手,非常刻意地摸他额头。
结果被傅义打掉:“干嘛?”
“感觉你现在应该是发着高烧呢。”
然后啪一下陆桥屁股上就是一巴掌。一种介于奖赏和惩罚之间的力度。
“你早就知道巴图认出你了,是吗?”
傅义轻轻嗯了下:“那天晚上医院的人跟我说巴图上了一辆车。我觉得不对,就让人跟上去,看见那是林家衣的车牌。”
陆桥有点搞不明白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