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方奕注意到段若溪手上细碎的旧伤:“是药膏。”
“啊,药膏!”段若溪有些惊讶,目光飘至一边,“好厉害,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些?”
她连忙松开,又恢复了温温柔柔的样子。
方奕终于能把那只被捏得变形的半支烫伤药膏递给她。
“你以为会是什么?”
段若溪傻笑着,没有回答。
方奕深深看了她一眼,没有深究她笑容下藏的是什么,只问,“你缺钱吗?让他赔你一笔医药费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,我们受林岚雇佣,岗位上被故意伤害,可以索赔。”
刚刚管家转过来颔首时,方奕就看出林崇在林家的地位并不算高。
所以他只敢对着下面的雇佣者发火。
一头色厉内荏的蠢货。
“嗯,”段若溪缓慢地眨眨眼,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,等会儿你别说话,听我的。”
方奕回身走向林崇,同时拨通了大律师的电话。
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,对面沉默片刻,发出一声轻笑:“林崇?”
“贺律。”
方奕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男人,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:
“因为这位男士的故意伤害,当事人段若溪女士的手被烫伤,未来一年内所有钢琴独奏和世界级甜点比赛都只能取消,造成了极大经济损失。”
“他还想进一步造成二次伤害,被我阻止了,现场有其他目击证人。”
“是的,我们准备起诉,现在是先报警验伤吗?”
林崇的眼神从鄙夷到茫然,又转到阴狠的愤怒,“你有病啊?就这么一点小事,要报警起诉?”
“什么高贵的货色!”
他当然不会怕方奕和这莫名其妙的律师,但如果真闹到打官司那一步,林岚一定会追究今天发生了什么。
林家到处都是监控,要是林岚亲自看监控,他可就不好交代了。
“果然是骗子,你们故意想讹我是不是?!”
柿子挑软的捏,男人色厉内荏地瞪向段若溪,恶狠狠道,“诈骗是要坐牢的,你们想清楚!”
方奕安静握着手机,递给他。
手机对面的贺霜桦把玩着笔,轻轻念出男人的名字:“林崇,好久不见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落入林崇耳中却成了催命符,他失声喊起来,“怎么是你?!”
“你们果然是一伙的!你们究竟想做什么?是谁指使你们的?”
他看向段若溪和方奕的眼神都带上了恐惧,像是窥见了什么惊天阴谋。
贺霜桦曾经赢过林家一场官司,就是林崇惹出来的祸。
除了被执行的赔偿,他还因此被林岚剥夺了母辈为数不多的遗产分红。
这些东西被收回去,最后不还是成了林舒星和林清婉的了吗?
男人强忍怒火,问:“你们要多少钱?”
段若溪想了想,试探性地比了个二。
方奕:“两百万。”
段若溪:?!
方奕故意报了个高价,等着林崇砍,有这个两百万抛砖引玉,再让他二十万,两万,都会感觉很少的。
林崇皱起眉,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穷酸的两个女人,刚扯出一个刻薄的笑,就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幽幽道,“林崇,你这个时候去林家,是为了宴京那个项目吧?”
男人瞳孔骤缩,急忙将外放关了,压低声音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真是个蠢货。
贺霜桦本来还没有完全的把握,听他这么一说,立刻知道自己没猜错。
宴京下来了一个足以带动一条新兴产业链的大项目,和李家有点关系,林崇名下的那家小公司也在竞标,但是希望渺茫。
那样一个管理混乱职权不明的公司,当然不可能吞下这个项目,林崇多半是想借着本家的实力拉拢李斯年,彼此合作,自己哪怕喝汤也能喝饱了。
他一无钱二无权,对李家毫无用处,能怎么拉拢李斯年?
除非——
依靠新回来的林清婉,攀附李斯年。
贺霜桦轻笑一声,模棱两可道:“林崇,胃口不小呀,这么早就急着下牌站队了?”
“你想邀请李斯年和那位小姐见面,什么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