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碎花在夹在发间。 姜暖暖冲他抬抬手,“低头。” 他乖乖低下脑袋,看她摘下一朵野花来,“你是在捉弄我吧。” “是捉弄吗?”她笑盈盈的看着他。 只是想告诉他,明明那么多人都喜欢他,自残这种事,很不负责任。 翟霖心知不是捉弄,跟这些对他只剩下喜欢的老人相处,他心里没有抗拒,只是因为从未接触过而茫然无措。 门内一路小跑出来一个护工,高喊着等等。 两人回头,见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,缓了口气说:“是这样的,刚刚方奶奶忘记问了,她有个朋友的孙女在翟先生捐赠的大学里念书,他们大学有组织过写信活动,不知道您有没有收到。” 翟霖没有收到过。 他的工作繁忙,捐赠的事情都是下属在办,下头没有重要事件根本不敢来打扰他,更别说这种只是花钱不赚钱的救助项目了。 但这会,在姜暖暖的注视下,他开口说:“我回去问问。” “哎好,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,就是挺多小孩子都给您做了手写信和小礼物,总是想您有空偶尔一两次回个信,他们一直在期待。” 姜暖暖预料,或许那是个大信堆。 ... 两人一起去了就近的湖边餐厅吃午餐。 随后,到了翟氏大楼底下。 他和顾廷宴的地盘隔了两个街区,巍峨的一栋高楼,姜暖暖是第一次出现在这。 负责捐赠项目的秘书赶来接待,战战兢兢的解释,“之前您说定期拨款查账,其余的琐事不要打扰,所以那些大学寄来的信件全部被我单独放在了一间仓库里。” 他带领二人来到某一专门管理档案的楼层,打开一扇门,打开里面的白炽灯。 翟霖看见里面的东西,瞳孔微缩。 放眼望去,约有78个货架,每个架子上都摆满了纸箱,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。 秘书随便捧下一只箱子打开,里面就是高高叠起、五颜六色的信封和小礼物。 翟霖喉间微滚,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 秘书说:“您在地雷村出事后直到现在,不光是大学里的,这里还有泡面工厂和电子厂,一些因为您而找到工作的残疾人,也会给您写信,我不敢随便处理,就全部堆积在这了。” 这个世界上没人喜欢翟霖了吗?没有什么事是可在意的了吗? 姜暖暖随意抽出一封信打开,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还是用铅笔写的,有些字用拼音代替,一看就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写来的感谢信。 内容很直白。 第407章 :运筹帷幄 您是我走投无路奔向死亡时看到的唯一希望,有幸得到的这份工作照亮了我与家人后半生的道路,万分感谢您,知道您德高望重,什么都不缺,便在此祝您平安健康,幸福快乐。 她将信递给翟霖看,又转头拆开了另外一封。 秘书悄悄退出,关上了门。 信封如雪花般洒落在地,翟霖不自觉看了一封又一封,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。 “要回信么。” “不要,我不会说那种话。” “好吧,以后想回了也来得及。” 姜暖暖坐在他身边摆弄着一只毛绒玩偶,见他终于抬起头来,压着嗓子和她说:“你让我看到这些信,让我去敬老院陪伴老人,目的只是让我不要犯错,是么。” “是。”她点头,“但这事和我选择谁无关。” “对你而言我很特殊,对他们而言,你也是唯一特殊的那一个人,那么多人都喜欢你,你该多看看。” “我只付出了钱才得到这种崇拜和喜欢。” “任何一段关系的开始都是有条件的,我和你的相识一开始也是出于某种目的不是么?钱如果能成为别人喜欢你的纽带,有什么不好吗?” 翟霖垂眸,将信件丢回信堆。 他真的毫无触动吗?那些字迹情真意切,照片里残疾孩子们在希望小学前的大合照,笑容明媚阳光。 他确实拯救了很多困守在大山或残破身躯里人的命运,他可以毫无责任的因为一段感情毁掉所有人么。 姜暖暖想他不会,他原本心中就柔软,只不过残疾把他塑造成了刺猬,祝福安康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,道德已经在他身上束缚了一层枷锁。 能让他好好生活下去,这事就没做错。 翟霖拉她起身,“我会继续做个好人,但你要和我结婚。” 姜暖暖:“这两者冲突么。” “不冲突。”他转过头,压抑的情绪被唇舌抵住,尽量平缓的说出来,“可你想让我照亮别人人生的前提,不应该是你先管好我。” “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姜暖暖说:“本着双方自愿原则吧。” “嗯,我们都是自愿。” 所以他一刻等不了,翟霖将她塞进车里,一路抵达碧水湾。 “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,我们去领证。” 而跟他一个想法想弯道超车的顾时州,两人在家门口碰了面,外加一个蹲在门外开锁的师傅。 姜暖暖看着都被撬开一半的门锁,眼底一阵无语。 “你私闯民宅啊顾时州。” 顾时州穿着黑色短袖,戴顶鸭舌帽,单手抽着烟,下颚线弧度流畅,星河耳钉随着脖颈转动在灯光下闪烁,黑眸直直望向她,懒散的身板站直。 开锁师傅惊讶道:“啊,这不是你家啊。” 还被主人家逮个正着,这叫什么事。 他尴尬的握着螺丝刀起身,“可锁已经卸掉了,这不关我的事啊,重新装锁得另外算钱。” 顾时州给他转了账,对她说:“之前有东西忘这了,来取。” 姜暖暖身边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轻笑声,翟霖目露警惕,脚步踏的很重,往前一步,“是这个取法?你不会是来偷户口本的吧?” 被戳中心思的顾时州抽了口烟,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,看着他说:“你这么问又突然来这,是已经打算违背我哥的意思强行绑了人结婚去?” “我带姜暖暖回家算什么绑,你想反悔绑人就直说。” 两人四目相对,各自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浓浓的鄙夷。 算计都写在脸上了还相互装呢。 顾时州轻嗤一声,脚下动作却快的很,迅速拉门进去了。 怕对方快一步,翟霖紧跟上去。 姜暖暖扶额,看着堵在自己卧室门口谁也不让谁进的男人,咕哝一句两个幼稚鬼。 “要不,我自己进去拿?” 她在后面出声,企图打断两人之间战火燃烧的气氛。 顾时州推开翟霖,先发制人,“拿了可得收好了,收不好我替你保管,不然怕下午你就被迷晕了绑去民政局登记。” 反向又被戳心思的翟霖可不正有此意,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,“你还真是个搅屎棍。” 姜暖暖:“...” 她是不是该装一会,认为两人心思都很单纯,都为她好尊重她呢。 她侧身进入房间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找了一会,发现没有。 大概是在某个包里,她又去自己的衣帽间翻了一通,还是没有。 “好像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