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这样天真率直,没有警惕心的宗主,你果真放心由她照看宗门?” 没错。他不放心。 澜仙老祖在心里无奈叹气,闭上眼,手心之中灵力悄然汇聚。 与此同时,口中轻声道:“你有心了,不过这东西还是送给别人吧,我修炼多年,从未产生过心魔。” 睁眼间,手中灵力已成大势,正要化作锋利寒刃,割破她的脖颈,却听得她忽然道—— “为何不会有心魔?因为您是无灵族吗?” 那声音如突降的惊雷,霹入他脑中,错愕至极,他手中灵力骤然消散。 目光望去,她此刻竟然已转身,正神色认真地看着他。 他手指曲起,目光晦涩难明地看了她一会儿。 “你竟已经知道了。”叹气,“能猜到这里,想必其他的,你也已经知晓了。” 话到这一步,似乎是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有了重见天光的一日,心中压着的石头仿佛也随之消失。 他看着她,竟不再急着杀她。 再开口时,表情仍旧无奈,声音里却多了些坦然。 “没错,我确实是无灵族。” 她又问:“血山萃下镇压的魔气,是你想利用血山萃将其转化为灵气,供给自己使用?” 他摇摇头,纠正道:“不仅是为自己,也为澜仙宗。” “可我听人说……狩枯魔族,在那之前从未出过魔窟,也未伤害他人。” 他垂下眼睫:“那时,我全族受害几近灭族,我是最后一个无灵族。已被逼至绝境,人人都可轻易将我碾进尘土,血山萃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。” “狩枯魔族,是当时唯一一个,魔种陷入沉睡的魔窟。” “也是唯一一个,能让我轻易踏足,不对外设防的魔族。” 他听到她声音似乎隐隐发颤。 “所以,你就将狩枯魔族灭族了?” 他凝望着她:“他们阻止我带走魔种,我杀他们,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,在那之后,我同样后悔了许久。” 说着,手臂轻抬,虚点了周围的四方。 “但我没有让他们从此消亡,你应该有印象,宗内存有数个幻境,大部分狩枯魔族的魂魄,都被放在了那儿,他们感知不到痛苦,也算是得到了永生。” 她沉默了会儿,又问:“所以,我师父他现在在哪儿?” 他没有回答,只轻叹一声:“你知道的这些,想必都是闻人吕告诉你的。” “当年他父亲,同我是至交好友,在很多事上给了我帮助,所以,他也知道我很多秘密——在他死后,我才知道,那些秘密,他的儿子闻人吕同样也撞见了不少。” “我心肠再硬,也无法已故挚友那尚是孩童的独子下手,于是……”他似是陷入了回忆,感慨着出声,“我对那孩子下了咒,我告诉他,若有朝一日,他将我的秘密告诉他人,他便会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,成为诅咒的养料,永生永世与所爱之物分离。” 他看着她,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震惊亦或者伤心的痕迹。 没有看到。 不由有些为闻人吕感到不值。 “他宁可惨死,也要将秘密告诉你,你却如此冷情,连眼泪也未掉一滴,心心念念想着的,只有你师父——你二人之间的师徒情,还真是叫人心生不平。” 不平到……想要做些什么,才能缓解躁动。 她忽而表情奇异地看着他。 “你杀害了狩枯魔族,杀害了至交好友,害死了好友的儿子……却反要指责我没有掉眼泪,老祖,你那么多年的慈善面貌,当真是装出来的吗。” 装? 他并不觉得他在装。 他摇摇头:“人皆有两面,我从未伪装过,我所做的任何事情,都无愧于内心,其他人要如何看我,是他们的事情。” “无愧于心?”她问,“那么,大典那日打算杀我,也无愧于心吗?” 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? 老祖略讶异,眼睫抬了抬。 转瞬便平静下来——她得知了那么多秘密,对他心生怀疑也正常,那日菁华剑的灵气残留了“共生祭”的气息,只要略一调查,便能查到。 让他更觉失望的是。 她身为一宗之主,明知道他想要杀害她,却还是毫无准备,赤手空拳地来了。 甚至,看着他的时候,眼眸里隐含质问、悲愤的泪光。 纵使得到了答案,又会如何呢? 她就不能聪明一些,机灵一些。逞一时口舌之快,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。她进了这儿,莫非不知道,自己已经自身难保? 到底还是太年轻,难堪大用。 澜仙宗若在她手,恐怕用不了多时,便会颓败。 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选择,心中怅然。 却还是面容和蔼同她解释:“那是共生祭,不会伤害你的性命,只是在我死后与你共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