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一刻临沅初突然意识到,在谢裴清的世界里,或许他和谢裴清的关系是不对等的,谢裴清并没有学会如何去尊重他,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个自己的洋娃娃。
毕竟没有一个主人愿意放跑自己心爱的洋娃娃。
哪怕是到了现在,他们已经决裂了这么久,谢裴清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,他的道歉不是真情实意的,而是那种面对着自家被宠坏的孩子,表现出来的一种无奈之举。
临沅初深吸了一口气,只说了一个字:“滚。”
谢裴清有些难以置信,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。”临沅初面无表情地看向谢裴清:“滚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了,谢裴清。”
临沅初说:“下跪有什么了不起的,你的尊严对我来说一文不值。”
一瞬间,房间里陷入了几近诡异的沉默。
谢裴清一言不发地盯着临沅初,临沅初却没有心情和谢裴清在这里大眼瞪小眼,他甩开谢裴清的手要下床。
谢裴清这次没有拦着临沅初,他沉默地看着临沅初低头穿拖鞋,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临沅初披上。
谢裴清又叫临沅初:“沅沅。”
临沅初没有回应他。
谢裴清又说:“来到这里以后,我一直在做梦。”
“重复做着一个梦。”
临沅初依旧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拽了拽自己毛绒绒的袜子。
谢裴清盯着临沅初低垂着的小脑袋,临沅初的头发蓬蓬的,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。
他的发旋那里已经长出了一点点黑色的发根,衔接着漂亮的粉色,倒也没有很突兀。
盯着临沅初的发旋,谢裴清接着道:“一个很奇怪的梦。”
临沅初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,他看起来对谢裴清的梦一点兴趣也没有。
“在梦里,我死了。”
临沅初的脚步一顿。
“其实在你和我绝交之后,我出过一次意外。”
“那时候的我很难受,满脑子里都是你,我每天都在后悔,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,我太混乱了,感觉什么都做不好,连台词都记不住。”
“所以我失误了,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。”
谢裴清在拍戏的时候失足跌进了河里。
现在回忆起来也很奇怪,他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是怎么跌进去的,也许是一根树枝绊倒了他也说不定,总之等到谢裴清醒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在医院里了。
家人哭着扑上来的时候,谢裴清产生了一种很诡异的不真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