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这支绒花簪还是雪竹的呢,戴在雪人头上正合适……就是有点绿绿的。”
叶清圆仰起脸来,弯弯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,波光粼粼:“好看吗?”
“……好看。”谢尽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你也太敷衍了。”叶清圆不高兴道,“我问的是雪人,你总看我做什么?”
谢尽芜不答,似有些认命地扯出一抹笑容。
他神思恍惚,意乱情迷,就算闭上眼睛,脑子里转的也都是她的身影。
叶清圆有
些不开心:“怎么回事啊,忽然神思不属的。难道你觉得这支簪子不好看吗?我告诉你,你的意见是无效的。”
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永远喜欢自己吗?
让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,只对他好,只为他露出这样漂亮的笑容。
他不奢求爱,因为自觉不配拥有。只要她的一点点喜欢,就已经足够。
叶清圆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,她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,用力晃了晃:“喂,谢尽芜!你的脸怎么红了?糟糕!莫非你是被邪祟附身?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谢尽芜,竟敢背着我……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?
谢尽芜越听越忍不住蹙眉,他俯下。身,忍无可忍似的,再一次吻住了她柔软凉润的唇。
第77章 师弟世上没有如果
竹林,夜雨。
细密的雨点砸在油毡顶,灯火在冷风中飘摇。
这是山道附近唯一的茶摊。此时孤月高悬,秋雨凄冷,茶摊老板裹紧外衣缩在草庐里,时不时看向窗外棚下的那位客官。
客官是位姑娘,唇红肤白,可惜眉宇间都是郁色。她的乌发里斜插一支乌木簪,簪顶系墨色飘带。宽袍大袖,袖摆有泼墨山水,腰带里还别着一支玉笛。
玉笛十分漂亮,应该能值不少钱。
夜深雨凉,他都要收摊了。要不是这位客官给的银两实在够多,他才不会专程去烧水煮茶。
客官似乎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,手指微动,木窗咣当一声关得严实。
老板顿时吓得心如擂鼓,连忙转身,不敢再看。
顾九枝在冷雨里等了将近一刻钟,山道拐角终于走来一位青年人。雪白的手中撑一柄油纸伞,秋雨红枫,雨声沙沙。
伞面压低,遮住他的眉眼,微红的唇角不带一丝笑。
正是顾雪庭。
短短百米的山道,他撑伞走过来的时候,漫长得好像过了许多年。
顾九枝端茶喝了一口,茶水里溅了秋雨,一股冰冷的怪味。她闭上眼,压下舌根漫出的苦涩。
顾雪庭收伞坐下,顾九枝同时抬眸,她的半身都隐在茶棚投下的阴影中,神色晦暗不明。
二人相顾无言。
片刻后,顾九枝道:“师弟。”
顾雪庭将伞柄靠在茶桌,温柔出声:“师姐孤身前来,也不怕我杀了你?”
“我若不是孤身,你肯与我相见吗?”
秋雨更急了,打在棚顶激出沙沙一阵响。
山道泥泞,道旁的翠竹被摇晃的风灯映照得宛如翡翠般透绿。
那把伞上的红枫被雨打湿,红得像血。
顾九枝问:“什么时候开始画红枫?”
顾雪庭偏过脸去笑,几分嘲弄:“你亲自将我逐出渡真世家的时候。”
“你杀了宋雨阁,我不逐你,无法服众。”
顾九枝淡声道:“你犯了这么多错,唯有这一件,不可原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