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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延庆站在门外,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。摸了摸鼻子,对于妻子的这一番孩子气有点没辙。
眼下的她,十几年过去,同学生时代的脾性,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。
或者说,只是在他的面前。
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,有时候真让人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。
当年只觉得是一个烦脑筋的小屁孩,偶尔也会被她气得牙痒痒。
可当岁月的年轮一圈圈朝前行驶时,才发现,这种小脾气也是一种可爱。
只是,会在某个时间段,仍旧让人觉得头疼得厉害。
蒋延庆知道赵文青致力于营造良好家庭氛围。
而此刻,对方正在浴室洗澡,他其实也拿不准女儿刚才在书房中听到了点什么。
或者说,相较于赵文青的在意,他则显得轻视许多。
只是,关于女儿的学业问题,他这个做父亲的,仍得过问。
蒋延庆从三楼的旋转楼梯下到二楼的书房。此刻,书房的门是紧闭着的。
他站在门外,屈指敲了敲木门,胡桃木顿时发出类似“笃-笃-笃”沉闷的响声。
想了想,开了口:“珈禾,在里面吗?”
“爸爸有话想和你谈谈。”
“不在。”
蒋珈禾正在自己给自己生闷气中,毫不留情地拒绝,“你等会再来找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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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时间,蒋延庆让阿姨上楼叫赵文青起床。出了今天这事,他了解对方,方才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气话。
果然,不多时赵文青下来了。
视线装作不在意地从电脑抬起。见她早前惨白的脸色,此刻恢复了血色,稍稍放了点心。
不过,相比他的在意。对方暂时似乎还没气消,尽管对上了他的视线,也装作没看见,视作空气。
赵文青径直抬腿,朝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女儿走去。
在心中斟酌几番措辞,最先开口的,还是关于学业上的话题
她坐在蒋珈禾身侧,“宝贝,今天学习得怎么样?新老师,还适应吗?”
“还好。”
蒋珈禾极其敷衍的语气。
看似在不停划着手机屏幕,实则心不在焉。心思全系在赵文青和蒋延庆的身上。
耳关鼻鼻关心的,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。
可惜,两人全程互不搭理。蒋延庆只冷淡地坐在一旁看财经新闻,似乎并不打算参入这个话题。
沉默一会,她将手机收起,“你们……”
试探性地开口,“你们今天是不是吵架了?”
蒋珈禾想装作不在意,但发现这还真是一件难事。
“没有啊。”赵文青摇了摇头,脸上的表情惊讶极了,仿佛她问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一样,“你怎么会这样想?”
“那为什么你脸色这么苍白?”
“有吗?”赵文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
明明下楼前,还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,特地涂了个口红增加气色。
对上女儿探究的眼神,她补充,“可能是因为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吧。”
“哦。”
蒋珈禾点点头。
对于这个理由,她并不太相信。潜意识中,就觉得赵文青没和自己说真相。
这个理由,已经被她在很多场合中拿来搪塞自己了。
起初,她会相信。
可现在,她已经长大了,有时候一个理由用多了,她也很难去分辨其中的真假了。
其实不止这次,还有上次。
那次,赵文青和蒋延庆吵架。吵架的源头,她也记不太清了,又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知道。
唯一清楚的,便是两人当时冷战了好几天。
但也并非是一点儿交流都没有。只是这微末的一点,在她看来形同虚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