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但他就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有多么的直白一般, 像是和往常一样。
谢云防指着身侧的位置, 依旧是用着温柔的目光, 看着安倚歌, 温声道:“此时不会有人找来,你过来些罢。”
安倚歌深吸了口气, 这已经算是惯例了——他刚开始的时候,是觉得失礼,也害怕会有人撞见, 但陛下允他做得僭越的事情太多了。
他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时间长了, 他也渐渐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不可以。
更何况, 自那日他被送入宫来, 陛下便再未去过后宫了, 这五年,仿佛过得像是梦中一般。
只是这求娶二字。
让安倚歌倏地惊醒, 能让陛下求娶的自然是皇后, 而他——又如何担得起皇后二字?
陛下为自己荒唐了五年,这件事情虽遮掩得极好,但时日久了, 必然会有泄露的时候,他愿意自己做陛下的佞臣,却不愿意陛下担上昏庸的骂名。
安倚歌冰蓝色的眸子勉强保持着冷静,只是他汗湿的正四品官服,却是出卖了他全部的心思。
那就要让他眼睁睁地陛下迎娶皇后吗?
论理应当如此,只是安倚歌的心底,却是有一道声音,说着不愿。
他的心思乱得厉害,全然没有察觉,身侧传来几道清风,心神不定的青年才堪堪回过神来。
安倚歌倏地已经,他人已经坐在了陛下的身边,为他持扇扇风的自然是陛下。
“陛下?!”
“嗯,我在。”
谢云防一字未说。
青年便已然跪地。
谢云防挑挑眉,眼底闪过思虑,安安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,又长在宫廷,受这些礼节规矩长大。
他这般心慌,此时想得无非是关于皇后的事情。
看样子,安安还是没能接受。
111悄悄缩了回去,刚开始的时候,宿主还需要借助他来观察攻略对象,现在宿主都可以自己判断了——关键是自己判断得还非常地准。
111仰天长叹,它之后会不会就要失业了?
不过总不能,它每次遇到得都是这么厉害的宿主吧——他应该也不会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的。
*
安倚歌跪在冰冷的石砖上,冰蓝色的眸子垂眼望着地面,恭敬道:“陛下,是臣有罪,还请陛下宽恕。”
谢云防挑眉:“你有罪?罪在何处?”
“臣……臣殿前失仪。”
“此时无人。”
“臣伴驾不恭,玩忽职守,未能听见陛下的训示。”
谢云防轻笑了笑:“在吏部当了两年,长进不少,只不过,朕刚刚并未说话,更没什么训示——朕都不知道你有什么罪,你也别给自己罗织罪名了。”
“这大理石砖你跪久了,膝盖又要青了,怎么回事,又想要朕为你上药了?上药的时候疼得厉害,可不要找朕撒娇。”
这件事情还是三年前了。
安倚歌还在监察御史,他弹劾了平王的一个属官,却是入了平王的陷阱,证据被毁,他便成了无端生事,被平王党羽一纸诉状,告上了御前。
一向听话的安倚歌,难得违逆了谢云防,他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跪了一下午,算做了惩罚。
罪没白挨,谢云防又罚了他半年俸禄,这件事情便算是揭过去了。
后续安倚歌啃这个硬骨头啃了许久,重新找到证据,证实了那属官的罪证之事已经是在半年之后了。
只不过,那天夜里,安倚歌只能被抬进合欢殿了。
合欢殿暖,谢云防压着怒火等候了许久,安倚歌可是受了好一顿教训。
“怎么还想继续跪,是忘了当时膝盖有多疼了,还是忘了朕为你揉开淤血时你喊得有多激烈了?”
安倚歌脸色倏地一红,当时他是一时冲动,此时此刻,他可是再没有那个勇气了。
跪不可怕,生气的陛下,实在是太可怕了。
他默默地站了起来。
“坐。”
还想请罪的安倚歌:……
但青年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帝王的身侧。
经过陛下刚刚那么一说,他也确实不似刚刚那般胡思乱想了,陛下虽然迟早要立后,但还未发生的事情,他也不应当太过焦虑。
安倚歌稍稍放松,便觉得身上一松。
?
转眼便看见他的官服的带子已经被陛下解开。
安倚歌: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