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禾寸步微移,裴聿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,方才还柔情蜜意的感觉此时她无限凄酸,明明,明明她感觉到他好像越来越近了,可到头来,他依旧将她排除在外。
青鸟担心地上前:“公主......”
郁禾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情绪,半晌,她抬头,勉力一笑:“没事,见了人就向我下跪磕头的,也怪腻味的。”
彩鸾心震,公主居然没有发脾气......
谁知那头谷葵生见只有裴聿泽一人前来,以为郁禾拿架子不屑来见一见夫君的朋友,如此便是不尊重夫君,心下替裴聿泽愈发不值,冷哼道:“我还想趁此机会拜见一下公主殿下。”
裴聿泽沉吟道:“等时机成熟,有机会。”
段雨瓷蓦地心头咯噔,“时机成熟”?何为“时机成熟”?她心中隐隐有些察觉裴聿泽的顾虑,却不愿意相信这个“顾虑”是真的!
裴聿泽没有耽搁太久,很快回到了扶光厅,只见精致菜肴已经上了桌,郁禾坐在桌前发呆,连他进来也未曾察觉,还是青鸟一声“驸马”,郁禾才恍然惊醒一般抬眼看过来。
眼中闪烁,迟钝地攒起一抹浅笑,裴聿泽莫名心紧。
“怎么没动筷?”他摒弃那股陌生的不可控,淡然问道,“不是想吃这道醉虾?”
郁禾摇头:“我忘了,我不能喝酒的,再喜欢,吃了要醉的。”
明明说着这道菜,她心底却染起一股悲戚,她不喜欢这种消极的情绪,又振奋起来,只是一个“朋友”而已,大概也不太重要,那不认识,也没什么要紧的。
这一顿饭,看似和谐,两人却各有心思,裴聿泽更是沉默的很,他沉默时脸色很冷,俊雅的像是冰雕似的,不近人情。
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篱笆,郁禾在这头,看到他风雅的身姿,想着跨过篱笆就能走到他身边,谁知爬过去却发现,是空荡荡的,哪儿也没有他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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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谭驰朗的结案卷宗。”严璧正将卷宗放到裴聿泽的书案上,却见他靠着椅背,目光微垂,不辨情绪。
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,严璧正非常好奇,语调都升高了:“你居然也会走神?在想什么?”
裴聿泽掀眼斜睨了他一眼:“去做你的事。”
这时小田送来一封请柬:“少卿,是金家送来的请柬。”
裴聿泽接过,严璧正也探头过去,了然:“又是你们四家公子的园会啊。”
四大世家年轻一辈的公子基本都在京华谋事,常有园会。
偏巧郁禾这头也拿到了一封请柬,裴聿泽回去时,就见请柬安静地躺在桌上,他打眼而过,哂笑。
郁禾正从净室出来,裴聿泽发现她回府后,总是会换下出门的那套裙衫,他看着她青绿的衣服清新脱俗,笑意也生动活泼。
“你回来了!”郁禾看到他时,星辰尽染,飞奔而来。
裴聿泽语声疏朗:“公主明日可有空闲。”
郁禾道:“明日廷攸哥哥有个园会,素日交好的朋友都会去。”
裴聿泽淡然道:“是嘛。”语气有些可惜,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请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