茱尔点头。
她记得买马车这件事。
“丽莎,你和这位旅人认识吗”
被称为丽莎的女人探究这位女巫的表情,没发现什么变化,于是点头。
托马斯夫人将儿子放下,打开门。
“多亏你的这位朋友,不然我已经,被自裁了”
‘被自裁’这个词是矛盾的,但却是事实。
她的丈夫是自己爬进烟囱的,烟囱不宽,根本塞不进一个成年男人,但即使身体的皮肉被蹭破磨掉,指腹甚至看到骨头,他依旧固执往里爬。
“这里发生的一切与那座小镇如出一辙”
丽莎小心翼翼说道。
茱尔没有出言,不管丽莎的目的是怀疑她,还是寻求帮助,或是任何其它想法,都不在她此行的计划内。
她又一次掏出地图,展开。
这次询问很顺利,但结果并不如意。
托马斯夫人摇头,“我嫁过来时那里已经是一片果林了”
茱尔看向丽莎。
“我半年前才在这里定居,比托马斯夫人来得还晚”
她想了一会儿,“或许神父会知道”
几乎是最后一个字刚落,茱尔就已经站在教堂门口了。
教堂中心放了三口棺椁,四周摆满白菊与白蜡,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,怜悯地看着棺中沉睡的孩子们。
一场追悼结束,人们麻木地离开,只留一位白发白须、一身黑袍的老者站在白圈外闭眼祈祷。
似有所感,老者睁眼,一双浑浊的眼里沉淀着阅尽千帆的智慧。
他将垂吊在胸前的十字架贴近心口,朝茱尔弯腰致礼。
茱尔淡漠点了下头。
“您到此有何贵干”
沙哑老迈的询问里带着敬畏与希翼。
微不可察地紧了紧嘴角,茱尔展开地图,指着标记点,“我在找这座山”
老者颤颤巍巍上前几步,看了眼地图,点了点头,大着胆子直视这位强大的女巫。
女巫与人类在外形上别无二致,但活了一百多年,他早已拥有动物对危险的警觉,那是种无形的感知,犹如在初冬的冰面上行走,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刺骨的冷湖。
老者半晌无言,茱尔眸光微凝,透出一丝不耐。
不敢再打量,神父将视线移到地图上,“我知道它在哪”
定了定心神,他转了话题,“城中近两个月每天都有居民无缘无故死去,恳请您能帮帮我们”
老者年轻时四处传教游历,目睹过许多场猎巫处刑。
早年间他还会围在处刑架前看看女巫死前与人类有什么不同,后来他便不看了,临死前的女巫和人类并无两样,痛苦嘶叫哀嚎,声音传出百米开外,让人听得心惊肉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