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缜正在马车里打瞌睡,侍卫推了推他,他眼皮睁开就瞧见好友从公主府里走出来,大喜过望。
“终于出来了,可让我好等!”
宋缜打量着眼前的少年,“灵淮没对你怎么样吧,也没缺胳膊少腿,我以为她求而不得,想冲你撒气呢。”
“这是灵淮给的?”
宋缜看向谢预劲手里的匣子,还有匣子上的锁,“什么好东西,你打开看过了吗?”
谢预劲漠然地看了匣子一眼。
下一秒,他松开手,匣子从他手上掉落,滚到一侧的墙角。
他收回视线。
“没有。也不需要。”
宋缜看得诶了两声,“灵淮她年纪小,平时又被宠惯了,你别跟她一般计较。”
从前不管灵淮做什么,谢预劲都是视若无睹,避不开也不会情绪外露,就像上回灵淮穿着士兵的衣服混进校场见他,要同他共乘一匹马,他都没有半点要生气的迹象。
好似天生不近人情,好的坏的情绪都不强烈。
今天却是个例外。
话没说完,少年已经坐上了马车,只剩下车帘下的流苏微微晃荡。
宋缜赶紧催着侍卫去把盒子捡起来。
侍卫刚到地方,忽地不知从哪冒出个姑娘,先捡了起来。
那动作比他还快上不少。
侍卫惊诧看去,眼前的年轻姑娘穿着女官制式,面如瘦月,时下帝京女子酷爱挑圆的新月眉,她却天生长眉,直且利,那股英气教人不敢逼视。
“大人,这东西……”
“玉奴!”宋缜顿时收了笑,疾步上前,一把抓住她,“你还敢出现在本世子面前!”
玉奴皱着眉头检查完匣子,拿开他的手,“世子该回了。”
“回什么回!你敢在本世子的酒里下药,还药倒了本世子和谢预劲!”宋缜咬牙切齿道:“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送了酒来道歉,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。”
玉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:“世子多虑了,玉奴从没做过错事,为何要道歉。”
“你这土包子还说得出这话来,执迷不悟!”
宋缜听到这话,一股无名火往上冒,直接就想将人捉过来,玉奴反应很快,不仅躲开了他的手,还借力将人踹开几步。
侍卫眼疾手快扶住宋缜,宋缜疼的倒吸一口气,怒道:“你的眼力见呢,没看见这女人动手吗,你就光站着!”
不等侍卫回答,玉奴先开了口:“半年没和世子过招,世子似乎更弱了。”
“你找死……”
“微臣还要去面见公主,失陪。”玉奴拿着匣子进了公主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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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心殿内,宋枝鸾已经跪了两个时辰。
那说要与她一同进膳的父皇,现在还没个影儿。
四下无人,她偷偷坐了会儿,脚步声却自身后响起,宋枝鸾直起身子,挤出几滴眼泪。
“小鸾。”
第3章 赐婚“让谢预劲亲自出来接我。”……
宋枝鸾欣喜回头,杏眸清又亮,“皇兄!”
步入殿内的青年身着四爪金龙袍,长相与宋枝鸾有五分相似,连眉宇萦绕着的三分病气也神似。
宋怀章将手放在妹妹的肩上,声音透着无可奈何:“起来吧,父皇让你去御花园。”
宋枝鸾惊讶:“皇兄,你帮我求情了?父皇让我起来?”
宋怀章蹲下身,看着她的脸
道:“小鸾,我知道你喜欢谢将军,但用的手段过了些,到了父皇面前,要好好向他认错,不要忤逆父皇,记住了吗?”
“管用的就是好法子,”宋枝鸾把头偏开:“皇兄说要帮我,可一点动静也没有,我只能按自己的办法来了。”
“你这性子,”宋怀章貌似无奈:“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,急不得,一急便有万万人等着你犯错,小鸾,这宫里只有你是我的血亲,便是为了皇兄,你也要珍重你自己。”
宋怀章胸口处曾中过一箭,侥幸痊愈后也时有发作。
这样半蹲着容易牵扯到伤口,宋枝鸾扶着他站起,膝盖往下有些痛,她走了两步坐在玉席上,顺带理了下裙摆,也不知听没听进去。
广袖之上金纹繁复,宋怀章站起后,慢慢从里翻出宋枝鸾的手,两人身子都不好,一个是旧伤未愈,一个是亦是后天伤了根,体温总不相上下,此时相握着,宋枝鸾感觉不到任何温度,像握着一方清凉的砚台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