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枝鸾看他这样,估计是还没有醒神,眉心略微皱起,从旁边书案上提起茶壶,往他脸上倒下。
一股股凉水从眼前滑过。
谢预劲慢慢抬起眼,见是她,那股凉意霎时侵入胸腔。
“现在清醒一点了?我昨日在你府上等了你一晚上,”宋枝鸾蹲下来,正想说话,却被拉进怀里。
那力道极大,宋枝鸾几乎是跌倒在他身上,放在她身后的手不断收紧,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。
“放……放开。”
谢预劲听到她喊痛,才恍然回神,双手放松了些,一双毫无神采的眼凝视着她的发顶。
宋枝鸾双手撑在他肩上,
没能再离开一寸距离。
面对谢预劲的目光,她顿了顿,问:“伤怎么样?”
“现在轮到我了?”
宋枝鸾哑然片刻,“活该,你好端端的伤人做什么?我是想拉拢秦行之,所以才和他走的那么近。”
眼前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滚烫的手心贴着她的眼皮。
“说谎。”
是谢预劲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,他哑声道:“你喜欢他。”
“从前你也是这样看我的。”
她怎么会喜欢上别人。
他抱她,吻她的时候,她心里想的是谁?
宋枝鸾身子僵了僵,动了动唇,继续道:“你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,你这么些年的谋划全部功亏一篑?对他动手,若非我安抚住他,明日这事就会传到父皇耳朵里。”
谢预劲低低的笑出声,因为仰头的姿势,他喉结上下滚动,尤其显眼。
“事到如今,我还在乎这些。”
宋枝鸾看他从怀里拿出那枚血玉,用伤痕累累的手把血玉系在她的腰间,系成死结。
对上她疑惑的目光,他道:“你以为,上辈子是我杀的你?”
宋枝鸾用手拿起腰间的血玉,淡淡道:“不论是谁,当初都是你亲口让我离开的。是你先推开的我。”
半晌,她手中被塞入一把匕首。
“那我还给你。”
谢预劲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整个人拖到身前。
宋枝鸾瞳孔微缩,看着那把匕首抵住他的心口。
还没有停。
尖刃刺破层层衣衫,触碰到更为坚硬的东西。
“你干什么?”宋枝鸾竭力往回扯,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,可依旧没能阻止那匕首陷入皮肉。
她胸|前起伏不定,盯着渗出血的地方,眼神复杂:“你要是死在这里,功败垂成,我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。”
宋枝鸾以为她说的话起了作用,身前不再传来拖拽的力气,下一秒,谢预劲却倒在了她身上。
他的脖颈靠过来,烫的惊人。
宋枝鸾把匕首踢到一边,思索片刻,将他扶到榻上躺下。
必须得让稚奴给他看看了,再这样烧下去,他肯定会没命。
……
自那日谢预劲来过公主府后,秦行之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宋枝鸾,她的寝房里只剩稚奴进进出出,其余人都被遣走。
因为被要求在屋里休养,公主府里的巡防被交给了稚奴,有时忙不过来,宋枝鸾便让住在后院的罗九嶷帮衬。
秦行之来到宋枝鸾的寝房门口,敲了敲门。
不一会儿,宋枝鸾开了门,表情有些意外,“寻本公主有事?”
秦行之道:“殿下可还是在为谢将军的事心烦?”
她对他,这几日似乎疏离了许多。
宋枝鸾道:“没有,你今日要是不提起,本公主都快忘记了。”
“那殿下为何不出门?”
“你不瞧瞧这几日,也没出太阳,随时都会下雨的模样,本公主不大想出门。”
秦行之沉默几息,轻声:“殿下若还在生气,微臣这就去谢国公府请罪。”
“你请什么罪?”宋枝鸾记得那日似乎把话给他说清楚了。
秦行之想到他对谢预劲说的话,眼眸微低,“事皆因我而起。”
宋枝鸾却道:“不管因谁而起,本公主现在也不打算追究了,你也不用去道歉,我与谢……将军都已经将这事揭过了,本公主没生气,也并非因为此事才不出门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自然是真。”
秦行之停顿片刻,似乎也没有其他理由再同她说话了,看着她眉眼一会儿,“那,微臣告退。”
“慢着。”
他抬头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