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郭将军走到他面前:“放肆。”
“本公主记得你,你叫李末吧。”
宋枝鸾开口道。
说话的人正是昨日进殿禀告的小将李末,闻言道:“是。”
“拖出去,给本公主打二十军棍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有人走来想要说话。
宋枝鸾道:“谁求情,自去领二十军棍。”
李末看向元将军,却见后者丝毫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意思。
门口侍卫见状,即刻将李末拖了出去。
门帘再次放下,主帐内却没有任何声音了,只隐约听得到帘外棍子落在肉上的闷响。
宋枝鸾手上拿起一颗石子,放在指间摩挲,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:“我们这些船只是普通的商船,有些甚至多处破损,只为拿来应急。要在这船上与他们开战相当不利。坐下去也是为敌人送粮食。”
这时一位老将军道:“殿下说的有理,末将早就有些担心,水战并非我等擅长的,虽能快速援过去,但却有些因小失大。”
声音恭敬。
众人听着外面逐渐大起来的惨叫声,心里都对宋枝鸾有了个新的认识,也能安静听她说了。
元将军点了点头:“可是谢将军他们在这里——沧水郡出的事,我们去了潍州,再要如何驰援过去?”
宋枝鸾言简意赅:“那就把他们引过来。”
元将军又问:“那该怎么引?”
他的问题似乎太多了。
问完,元禾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。
居于上位的宋枝鸾扫视了眼所有人,面对所有质疑,猜测的视线,她坦然受之,不紧不慢道:“这些本公主已经安排好了,只要我们这里放出劝降的消息,他们就会派人来。”
……
离开主帐后,一众将领都面色凝重。
在离京之前,他们都以为宋枝鸾不会真的插手军务,毕竟事关兴亡,谁都不会拿战事开玩笑。
哪知她竟真的指挥上了。
元禾与宋枝鸾商定完具体事宜,走在最后,被众人团团围住:
“元将军,你可知殿下是如何想的啊?定南王那边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,透露些给我们,也好叫我们放心啊。”
“是啊,殿下太年轻了,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,有自信是好事,可关乎到大家的性命,也可说出来,让大伙仔细斟酌斟酌……”
元禾心里也有些捉摸不定,可方才宋枝鸾留下与他处理军务,超乎寻常的娴熟,见地老道,众人只闻废太子与皇上亲历不下百场战事,殊不知太女殿下也是如此。
或许他们都小看了她。
他心里已有了决断,面色一派肃然:“你们只需按照殿下的命令去做,莫要敷衍了事,给殿下拖后腿。”
……
日出薄山,秦家家门紧闭,秦行之躺在榻上还未醒,忽地睁眼,轻轻喘气。
视线逐渐聚焦于上方的纱帐。
“奇怪……”
他坐起来,自言自语着望向窗外,一片明媚夏
意,“怎会无缘无故的梦见大雪。”
“公子可是醒了?”外头等着的奴仆小声道。
秦行之应了一声,翻身下床。今日他要进宫,特地吩咐人早些叫醒他,穿衣洗漱完毕,他上马车之前,看向马夫:“你可知道梦到大雪是什么意思?”
马夫笑着吁马,“祥瑞啊公子!俗话说的好,瑞雪兆丰年啊。”
若是夏日飞雪呢。
秦行之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。
如今,在他身上还能发生什么好事?
进了养心殿,宋定沅正在等着他,看着这个他属意的年轻人一步步走来,表情和蔼:“你父亲去守陵了,秦家就算是交到你的手里了,行之。”
秦行之行了礼,抱拳:“是,陛下。”
“那朕,就封你为密军统领,供值御林军,听命于朕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
“微臣,领旨。”
-
沧水郡姜朝营寨。
主帐之内,躺着一道颀长身影。
谢预劲身上各处缠满绷带,俊美面庞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,呼吸时断时续,好似所有的冷厉锐气都被抹平,沉静的像不见天日的深潭。
耳边声音遥远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