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谢预劲听到她的话,稍顿片刻,抬眼望向她握紧纨扇的手。
“是,如陛下所言。”
朱衍一时没说话,重新扬起笑,含糊过去:“我不知谢将军还有这等伤心事,还望谢将军莫要怪罪。”
看来此事还得掂量掂量。
少年夫妻就如同悬挂在心头的一轮月,谢预劲的妻又早早香消玉殒,只怕是难以忘却。
听到他的话,谢预劲神色淡然。
“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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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亡妻”这番话说出来叫宋枝鸾自己都觉得不解。
谢预劲还没开口,她上去替他拒绝什么。
他这些日连视线都避着与她相接,或许已经对她死心,那她为何要阻他姻缘。
宋枝鸾吃了两碗冰酪将纷乱的思绪冰镇下,没有再去细想,见过朱衍之后,她处理了一下午公务,接着在宫里逛了逛。
今日在养心殿里问话的消息已经传出宫去,不少大臣都呈上了请安折子,为让他们安心,宋枝鸾特意在御花园和金銮殿前多散了会儿步。
回到养心殿,许尧臣已经在外等候多时。
“陛下。”
宋枝鸾应了句:“怎么又进宫了,不是让你休沐七日?”
许尧臣走近了些,从袖中呈出一封信来。
“废太子有消息了。”
宋枝鸾眼皮敛了下,拆开信封,将信纸捏拿在手上。
这信许尧臣已经看过,是以从刚见面他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:“他们退到了兖州,在我们与西夷的交界之处安营扎寨,眼下西夷自顾不暇,只怕要与他们联手平叛不大可能。”
西夷是游牧部落,以武力为尊,这任西夷王便是当初借兵给宋定沅的那个,生的魁梧,但却短命,前世早早离世,若不是意外,那便是病逝。
姐姐知道这任西夷王一死,后续上位的就未必肯和姜朝结盟,因此前世曾在写给宋定沅的家书坦白他的伤势,请他派御医前去医治。
所以她也知道一些。
许尧臣静默几息,补充道:“若要用些蛮力,只怕西夷那些反叛部族会相助,西夷王与姜朝交好,那么姜朝便是那些人的敌人,一动手,就会被拖入西夷内战。放任不管,也会姑息养奸。”
等废太子安稳下来,与朝中潜藏的太子党勾结上,江山社稷定然动荡。
战或不战,局势都不容乐观。
要从那里把宋怀章揪出来,也是个难题。
宋怀章比从前谨慎的多,面对他们放下的诱饵也不上钩,大概是受了一顿刻骨铭心的教训,所以时刻小心。
宋枝鸾将信纸撕毁了,卷成一团,轻声喃喃。
“宋怀章,你是想逼我开战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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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日后,南照。
周长观坐在马车上,架着腿,一旁侍卫端着盆盂接他丢来的橘子皮。
“殿下,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些,您伤还没好。”
他不以为意。
侍卫都知道他伤没好,那个老头就迫不及待把他献上去了。
“知道了,去马车外面巡逻去。”
想到这一路要与周长照打交道,周长观就手痒,他从前乐的当个游手好闲的王爷,现在是真对他起了杀心。
既要争权,那便好好争一争。
周长照吃他的软饭,他反正宁死不从。
第94章 攻击(二更)……
回来的第二日,宋枝鸾复御早朝,使得不少暗中窥伺的人歇了心思。犒赏完这次南下平定匪祸的慕容烈以及手下将士,协助平叛的临州郡守,也给了郑由封赏,只是这赏赐比起此前去祭祀的官员要高了一些。
虽然明面上不好给玉奴和谢预劲赏赐,宋枝鸾还是寻了个理由从私库拨了金银和京邸赐下,还有许尧臣,稚奴和为她周全的几名内侍。
下了早朝,官员们出了皇城,只有少数人在养心殿内
等着议事。
养心殿屏门左侧的金龟银鹿香炉飘出沁人心脾的香气,一缕烟娉娉袅袅,从里往窗外望去,像一条绸带轻缓地落在来人身上,衬得他温柔平和。
众人纷纷给许尧臣让路。
是个人都知道如今许尧臣是姜朝炙手可热的人物,皇上的宠臣,禀事也不敢越过他去。
宋枝鸾盘腿坐在案几前,看着许尧臣朝她走来,心里有些叹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