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他不敢耽误时间,立刻着人取来。
谢预劲从帐内走出,看宋枝鸾手上已经拿了一张字条,上面的内容很短,但却能看出不同寻常。
“西夷王宫沦陷,西夷王,西夷王后失踪。”
宋枝鸾瞳孔微缩,视线紧锁“西夷王后失踪”这六个字。
玉奴是个会寻根究底的性格,如果能查找出更多的东西,就不会只写了“失踪”就匆匆送来,让她担心。
也就是说很可能玉奴在查探之后,并没有找到他们。
被擒了,还是被杀了?
变故就是今日发生的事。
就在宋枝鸾深思的时候,一匹快马进谷,手里紧紧攥着一份书信,两列士兵压着人匆匆赶到。
“皇上!废太子的信!”
宋枝鸾忽地想了什么:“给朕。”
小将急忙跳下马,双手奉上信。
一打开,宋枝鸾就知道这是宋怀章写的,从笔锋到行文风格,墨香飘进空中,看来还很新鲜。
她看完,差点没控制住力道将信捏碎了。
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她。
略带薄茧的手掌挽救了她的指甲,宋枝鸾回握住谢预劲的手,用力攥着,表情总算没有那么难看。
她用上的力气不小,可谢预劲感觉心口被轻轻挠了挠。
尽管有些不合时宜,但他还是分神了。
这是这段时间以来,宋枝鸾和他做过最亲密的事了。
他有些后悔那天在栖梧殿没让她碰他。
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。
等他回过神来,元禾已经将信揉成一团,不敢相信,又展开来,死死盯着上面的字。
【妹妹,欢迎来西夷。许久未见,你可曾想哥哥,哥哥很想你,做梦都想回帝京看看你,但你为何要做的如此绝情?逼我走上死路?长姐也是,你要是见到她,肯定会哭鼻子,她长了很多白头发,脸也不如从前好看了,瘦了一圈,见到我时,一直求我救她。】
【我们三人是天底下最亲的人了,我怎么会见死不救?所以我把长姐
带去乌托城了。在开战之前,我们好好聊聊吧,像家人一样。】
元禾忿忿道:“他这分明是威胁!这下怎么办?朝阳公主落在他手里了。”
南王和东王是设了陷阱,但却不是明面上的陷阱,而是针对陛下的陷阱。
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朝阳公主去的。
现在抓了朝阳公主当人质,乌托城就是他们避不开的陷阱!
任他们探好了路,做好了准备,都免不了要去乌托城一趟。
西夷王怎会如此不禁打!竟连两三日都坚持不了?
“陛下,此行危险,微臣愿意替陛下前往,宋怀章狼子野心,只怕会对陛下不利。”
这次和定南王那次不同,姜朝出兵西夷借的是助姻亲“平乱”的名义,朝阳公主作为其中重要一环,她被擒了,必然不能坐视不理,并非不想去就能不去。
元禾想到的最好的办法,就是他替宋枝鸾前去谈判。
海获谷内隐隐骚动起来。
也许是那一匹快马打破了夜里的平静,准备休息的一众将士都察觉到了什么,频频往帅帐打量。
宋枝鸾从他手里抽出字条,撕成一条一条,走到帐外的火把旁丢进去。
火焰随风变化万千,一如众人纷乱的思绪。
“乌托城,如果是这里,倒不是不能去。”
谢预劲接道:“阿悉泉经过乌托城,要脱身并非不可能。”
宋枝鸾看他一眼,心里越发坚定。
也许谢预劲是从她的反应里观察出了什么,所以思考的是该如何全身而退,而不是该不该去。
元禾激动道:“不成,皇上,玉奴将军虽然在那里,但我们并不知道乌托城有多少兵马,万一被围剿,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“这个你可以放心,”宋枝鸾分析道:“我觉得他们不会对朕做什么,或者说,不能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西夷当了北朝几百年的藩属国,从没有哪一任西夷王南侵占领土地的,往往是抢了东西就退回去,或是勒索些东西,在北朝最乱的时候也没有横加干预。”
宋枝鸾弯腰,用字条在地上撮了一些黄沙,想起宋和烟在信中说的:“他们信仰沙面神,西夷这块地方被他们叫做斡尔瀚,是圣地的意思,除却这块土地,他们对其他地方没有兴趣。”
前世十几年,换了一任又一任西夷王,都表现的很安分。
南王和东王,照前世的结局来看,也没有那样的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