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少年知道贺鱼心急,他如实说:“你后面消失了,我、我们很想你,就跟着你叔叔婶婶,希望这样能见到你...”
“然后有次他俩因为赌博的事吵了起来,贺建斌管不住手又去赌博,你婶婶知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说这次可要上哪里整那么多钱,两人争吵间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,只说梦里都是你爸来找他们索命,你婶婶要再说什么,就被你叔叔一巴掌打了,让她闭嘴。”
他抬头看了下贺鱼:“小、小鱼,你还好吧。”
贺鱼半晌吐口气出来,沉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然后便转身要走。
少年鼓起勇气再次喊道:“小鱼...”
“对不起!”
他声音很大,贺鱼很难不听见。
见贺鱼还是一个背影,少年不死心得追上去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小鱼...”
似乎只要贺鱼不说话,他就要一直这样下去。
身后不停的道歉声唤回了贺鱼的思绪,在拐角处贺鱼有些无奈得回头:“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。”
夕阳下的贺鱼渡着一层橘黄色的光,衬得他眉眼十分柔软。
他偏为瘦弱的影子在阳光下拉的细长,少年好似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小小的贺鱼,无论他们怎么欺负都不生气,每次被逼的没办法也只会无奈得说一句:“你们这样不好,若是碰到别的道士当心被收了。”
少年揉揉眼睛,有些发酸却没有泪水,他猛的跑过去抱住贺鱼:“小鱼我好想你,我们都好想你,但是他们已经都不在了,只剩我自己了我想再见你一面。”
贺鱼拍了拍他的肩膀,那些鬼本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执念,这么多年过去定是已入轮回了。
少年干哭了好一会才松开贺鱼:“小鱼,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,我叫...”
“小鱼!这个野鬼是谁?”
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,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,现在贺鱼身后。
裴寂神色不善看着那位拉着贺鱼说话的少年鬼,跟在贺鱼婶婶身边来的那只,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少年心中不悦,语气尖酸:“你才是野鬼,我们从小就认识。”
是那天那个在小鱼家马上关门不让他进的恶鬼,他凭什么能进小鱼家。
裴寂腮帮子发酸,从小就认识,那就是青梅竹马咯。
“哦?那我怎么在小鱼家里这么久没有见过你?”
邢文瑞恶狠狠与他对视,原来他们这么亲密,他是小鱼新的鬼朋友,怪不得小鱼给他忘了。
贺鱼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古怪氛围,倒是他们这样一打岔心里好受不少,他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裴寂掏出手机给他看了看时间:“这都这个时间了,你走的时候说吃个饭就回来,什么饭吃这么久。”
他斜了一眼旁边的邢文瑞,还带了个野鬼回来,总是这样,招惹各种各样的鬼,气死他了,家里还有个长住的和时不时来住的,现在又要来一个吗难道。
不行把家里让给他们,带小鱼去他的地方住。
可是小鱼是活人,不喜欢阴间,小鱼到底什么时候死,还有几十年,好漫长。
这个地方也不适合贺鱼给他讲下午发生的事,想回家时目光又投向一旁的邢文瑞。
邢文瑞对着贺鱼笑了笑:“你们走吧小鱼,我跟在他们身边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。”
这么多年,他的执念早已变了。
贺鱼给他塞了张聚阴符:“不要乱来。”
邢文瑞捏着小小的叠成三角的符纸,看着贺鱼又想哭了。
他不能让小鱼担心:“嗯,等我有些进展就去找你。”
说罢他就先走了,他不想看见小鱼跟他新的鬼朋友一起离开给他丢下。
小镇子出去要做大巴,这个时间只剩最后一趟,贺鱼买了两张票。
裴寂还是头一次坐这种阳间的交通工具,大巴车里没有多少人,零零散散,时不时有一两句说话声。
他看了会突然问道:“刚才那个小鬼是谁?”
贺鱼坐在靠窗的位置,视线滑过一排排飞驰而去的树。
“小时候...的玩伴?”算不上玩伴,可真的说起来也只有他们算得上朋友。
裴寂吃味:“那个小鬼是自杀。”自杀的人不尊重生病,不畏惧神灵,死后可要吃上不少苦。
贺鱼点点头,没有接着继续这个话题,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。
“晚上吃什么?”
“出去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