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拆开那两个大包裹,把很旧的和不喜欢的衣服拿出来。
手里蓝白色的校服很有年代感,上面还带着高中瞌睡戳到衣服上洗不掉的笔画。
刚上大学的时候没钱,他就把校服也带来穿了。
其实挺有纪念意义的,可惜看到就会想起自己晦暗的青春,贺鱼叹口气,塌下肩放到了丢弃的最上面。
见杂物堆得差不多,贺鱼叫裴寂下楼丢一趟,放到捐助箱里,给一些山区的孩子。
搬家收拾东西实在是个大工程,心很累身也累,贺鱼给自己定了规划,给衣服收拾完今天就结束。
一点点干会变得少一点。
晚上贺鱼摊在床上玩手机时,裴寂从身后取出了那件蓝白校服。
目光灼灼看着贺鱼:“小鱼,你能穿上给我看一下吗?”
贺鱼:......
这要求并不算过分,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穿上那个蓝白色的外套。
贺鱼较高中时没长多少,可校服总是宽宽大大的,他穿上也没多合身。
有些东西他就承载着某种东西,比如这件校服,穿上的时候就代表了他的十年,那些酸涩黑暗痛苦洒满汗水的求学之路。
在别热都是爹妈供养的年纪,高中更是想要什么有什么,而贺鱼只能靠自己找点零工和贫困补助维持生活。
他并不喜欢这件校服。
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多出来一个亮闪闪的hellokitty,金黄色的。
看着有大西瓜那么大,这不能是纯金的吧。
心里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假的,捧着黄金的手如此贵气,可人确实十分穷的。
“你哪来的钱买?”嘴角不自觉翘起来。
不知道送什么就送黄金,谁会不喜欢黄金呢。
何况还是这么大的,贺鱼想接过来都有点拿不动。
裴寂扯了扯领子,做出电视剧霸总的样子:“哥包养你。”
贺鱼被他逗得笑出来,这身校服带来的枷锁陡然碎裂,化成点点光辉,落在裴寂锋利的眉眼。
是那些苦难塑造了如今的自己,现在钱花不完,还有了个很好的另一半,山上的师兄弟加了联系时不时会找他聊天,有时候分享琐事,有时候请教他一些东西。
周新宇在不忙的时候也会约他出来吃饭,有朋友,有恋人,有车有房有存款。
是很多人穷极一生去追求的东西。
贺鱼用力接过大大的金块:“那我得给哥一次。”
他隔着金块不好亲,柔软的嘴唇落在裴寂的喉结上。
喉结滚动了两下,裴寂眼底化不开的墨色,给巨款购来的金子丢到一边,搂住贺鱼的腰轻啄他的耳朵:“要三次。”
贺鱼的东西挺多,收拾的时候断舍离丢了不少,在这住了五年多,贺鱼也是有些感情的。
楼下丢垃圾的时候那些大爷大妈都围过来问收拾屋子呢,听说贺鱼要搬走,几个大娘眼睛都红了。
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贺鱼是什么情况,这孩子始终自己一个人,靠自己赚钱长这么大,跟看自己家孩子没什么区别。
现在孩子长大了,连房子都有了,这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成就感。
围着贺鱼问东问西问了不少,跟贺鱼熟悉的那个大娘由心为贺鱼感到高兴。
“小鱼啊,现在好起来了就找个对象,你自己一个人怪让人担心的。”
收拾的都差不多了,贺鱼也停下来跟他们聊一会,这几年这些大娘没少给他送吃的。
“我有了。”
贺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,棕色的瞳仁好似盛着满天星星,微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,身上穿着天蓝色外套,看上去就像个高中生。
还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。
人群寂静了一瞬,很快就七嘴八舌起来。
“怎么认识的,怎么没见你带着过。”
“见过的,你们总能看见。”除了一开始确定关系后贺鱼从没刻意隐藏他和裴寂的关系,不过可能是大家从来没有往那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