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乱的脚印在几人走后重新被雪覆盖,仿佛没人来过。
冬天山上温度低,前几天下了很大的雪, 这是个从未见过的冬季, 温度低贺鱼准备扩建道馆, 后方有个不大的温泉水,想办法给扩大些,这天冷正正好,这才上山跟几位师兄想想办法,却没想到遇上这档子事。
贺鱼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很痛, 从胸口传来的痛,他努力睁开眼皮,模糊的影子一闪即过, 随后他的意识陷入黑暗,那疼痛的感觉也消失。
“小少爷,这样做行吗?”
昏暗的屋中只有微弱的橘黄色烛光, 在小孩子前面的高台铺满,猩红色的笔记刻画着法阵,贺鱼此刻处在阵眼中间。
小孩坐在他对面,稚嫩的脸上有些苍白,那两个抬走贺鱼的人立在他的身侧,询问着他的情况。
“没事,我们祁家因为他折损了不少人,他必须死。”他的语气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狠。
祁天被其中一个人背着走下阶梯,回头扫了眼躺着呼吸均匀的人,扯出一个冷笑。
他是祁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人,小小年纪就已经超过了家里很多老前辈,家里在人间设的驻点被毁掉不少,家里查了几个月终于发现有不对之处。
他为了除掉这个坏他们好事的小道士废了不少心力,跟狱里的叔伯见过面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。
不可用邪术,他的道术非常厉害,动用邪术会被第一时间发现。
祁天当时听到叔伯的分析立马想到用对付活人的手段就行了,能防得住鬼能防得住现代药吗,叔伯们就是平时玄学修多了,连最简单的思考方式都不会了。
不过那个厉害的在他身边,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,所以不能让他死,也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,不然肯定会被察觉。
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,让一个人痛苦,不是让他去死。
而是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。
祁天苍白的小脸勾了勾嘴角,纯净天真的小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。
“把他丢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
贺鱼消失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下午,冬季天黑的快,外面已经没有太阳,黑沉的夜空连星星都看不到,林中的风呼啸作响,在小道旁的路灯都带着森冷的寒意。
“林哥,给他扔这?”
“行,就放这吧,这特么山上可多鬼,我们赶紧走别被巡逻的发现了。”
俩人一打商量给扛着的贺鱼丢到一棵树地下,冷风此刻吹过好似动物哭嚎,给两人吓得一哆嗦,往周围看了看,拢了拢拉的严实的羽绒服撒腿就跑。
切好的猪蹄放进高压锅,裴寂解开自己的围裙,搬家后贺鱼新买的一条,之前那个用了很久被丢掉了,他点开手机的闹钟,设了个一个小时提醒。
切到和贺鱼的聊天页面,中午发的消息现在还没回,这么久了,有那么多事要说吗。
不过平时贺鱼就是这样,发的消息看见了不回但会带着他说的要买的东西回来。
裴寂想了想又发了条:“什么时候回来吃饭,肘子下锅炖了【小羊比爱心】。”
现在是晚上五点四十,留出了贺鱼回来洗漱的两个小时左右时间,正好可以吃晚饭。
炖上后有点没事做,裴寂守着手机等了会,贺鱼还是没回消息。
他指尖轻蹭着手机屏幕,点开贺鱼的头像,前几天被他强硬要求换上去的,他俩的手比爱心的。
裴寂点开放大又退出,再点开,如此循环了几遍。
手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,不过这个时间贺鱼很可能是在开车。
又过了十分钟裴寂站起身,开不开车看看就知道了,他抬手黑色的雾气漫延,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黑色的镜子。
画面里先出现了熟悉的林子,原来贺鱼刚下山,裴寂这样想。
角度一转,看到倒在树下的贺鱼,裴寂瞬间现出原形穿过黑镜到了贺鱼身边。
裴寂不顾他身上的雪,把他抱在怀里。
不知贺鱼这样多久,身上冰凉的不似活人,裴寂两眼发红,牙齿磨得吱吱响。
他俯下身鼻子凑到贺鱼的身上,眼里红光更甚,身上浓重的黑气笼罩了这片林子,惊醒了上方当值的鬼差和道士。
鬼差来得快,见此情形知道这位大帝动了大怒。
“贺鱼什么时候从山上下来的。”裴寂压抑着怒火问。
鬼差声音颤抖:“帝、帝君,午时就离开了,观里的道长留他吃饭他没同意。”
他话音一落周围的阴气又重了几分,将这个山头围成一个黑色的茧。
裴寂还想问些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,最重要的还是贺鱼的安危。
他眼睛瞥了下面前的鬼差,化成一道黑烟消失,外面笼罩的黑色茧变成封闭这座山的牢笼,阴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:“这座山不允许任何东西进出。”
“他没事,在外面冻久了体温有点低,没有生命危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