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皙的耳尖眨眼烧得通红,耳畔细小绒毛都仿佛被烤焦了般带上卷曲的弧度。
贺鱼捂脸,祈祷他的声音够小,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听到。
这顿饭吃的烫嘴,他后悔为什么不回家点外卖。
睁眼就是自己的脸,再睁眼还是自己的脸:“不是,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。”自己能看见自己的脸真的很奇怪,尤其是这视线黏腻得将你的脸勾勒一遍。
“好看。”
他看不见裴寂说出这话的神情,不过裴寂脸上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,此刻想必也是。
贺鱼被他的话惊得一个寒颤,好不容易自己夹上来的肉“吧嗒”一声掉到碟中的一堆调料上,变得齁咸,他神色复杂:“你好恶心。”
没在外面多停留,两人都心照不宣得吃完就回家,一个月没回家里早就空荡荡,可两人都无心逛超市。
关上门的时候贺鱼闭上眼睛,不想看到自己此刻脸上神情,扯过裴寂就亲。
裴寂的嘴很凉,他伪造的假体温不会覆盖每一处,情动时失控也会恢复原样。
虽然凉可还算软,亲裴寂就像在吃冰激凌。
大多数被吃,冰激凌小心翼翼回应,极少数还会咬人。
贺鱼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理性的人,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思念缠绕如此失控。
不过七日没见,他想他想得不行,以前连手机消息都秒回的人,一周不来见他,心里知道裴寂也是为了找回他的眼睛,却还涌上莫名的火气。
意识到的时候贺鱼一惊,他觉得这股情绪有个非常贴切的名字。
无理取闹。
思及此贺鱼动作一顿,“冰激凌”以为他要换气,冰凉的软意落在脖颈。
裴寂的手环过他的腰,怕他撞在旁边的鞋架上。
贺鱼扶着他的肩膀,冬天厚重的多层衣服似让裴寂十分不耐,高领毛衣领口被他硬扯到肩膀。
屋内温度随着空调上升,贺鱼拍拍裴寂:“去卧室。”
裴寂声音很沉:“好。”
他踢开拖鞋,揽过贺鱼的腰,夹在怀里两步就闪到卧室,急的像是一辈子没见过肉。
床单被罩月余没换,连搬家时的东西都没收拾好,考虑到一会也要弄脏,贺鱼也懒得折腾。
冰激凌可以小口大口啄着,冰棍却有些折磨,大口吞下时总是冰得他脑仁发涨。
第一次时他天真以为多来几次捂暖了就好了,谁知这东西好像自带制冷系统,几个小时下去也没带上温度,非要叫鬼舒服了冰棍化出些水来,才能在他一声声好冰中覆盖一层暖意。
冰凉触感覆上身躯时贺鱼还在想,自己这生吞大冰棍算不算什么牛逼的才艺。
开个直播他要挂到才艺直播间肯定也是爆火,就是这玩意不让播。
他脑子乱糟糟想着,下一秒冰的他脑子迟钝,连舌根都好像僵住,大口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气来。
下意识睁眼想张嘴骂两句,被自己堪称银荡的脸吓到。
他绝望的闭眼给那副眼镜丢到床头柜上,他怎么能这样。
他觉得都是冰棍的错。
养个鬼好坏参半,比如,好处他不会累,坏处他不会累。
就连电动的没电了都不行,但他不用。
那么能凿去挖矿啊,凿鱼算什么本事。
贺鱼咬着牙气的用力,他愤恨得想,铁杵都能磨成针,冰棍多化几次也是完蛋了。
裴寂顶着贺鱼的脸,摘下眼镜那双棕色的眼睛又恢复了无光的空洞,缺少的安全感让贺鱼搂着他的力道加重。
黑暗里他只能依靠自己。
裴寂俯下身偏头亲贺鱼时想,他压下心中晦暗的想法,捞起贺鱼去洗澡。
他已熟练掌握换床单技巧,在贺鱼睡着时还把家里打扫了一遍。
做完后上床搂着贺鱼,在他睡着时静静盯着他。
贺鱼左眼上睫毛有一百三十八根,刚才被他弄得掉眼泪时掉了一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