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楚宁却挣扎着去推她的手。
忿忿的眼神让她有些陌生,赶忙老老实实地松开了手, 赔着小心地问, 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”楚宁失了兴致, 谁也不理,顾自己埋着头往回走。
陆之道匆忙跟了上去, 如往常一样守在她边上,愣愣跟了许久, 见她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样子,憋半天说了一句,“对不起。”
“嗯?”楚宁莫名其妙,回过头看她, “为什么突然道歉?”
“不知道。”陆之道耿直地回答,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, 但既然得罪了,我就先道歉,总不会错。”
“!!!”
甚至说不清这种态度,算不算敷衍,可是道歉看起来很真诚。楚宁有些不高兴,不依不饶地抓着她话里的漏铜:
“什么叫不知怎么得罪了我?你是觉得我不讲理?”
“我没这样说。”陆之道匆忙解释,“我是以为我有地方做错了,所以先向你道歉。”
“不问缘由先道歉?是觉得我很好哄?”
“也不是……”陆之道左右为难,怎么说也不对,就连道歉也不对,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追上前问道,“那么告诉我哪里错了?”
楚宁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有再说。
没有哪里不好,也不需要道歉,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,在奉命这件事上,不需要投入感情。
“你自己总说,心里有什么话都要直说,现在又是什么意思?”陆之道拦在舱门之前,不让她进去。
“陆之道,你对我没有任何隐瞒么?”
陆之道气势顿时弱了半截,隐瞒的事情太多了,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。
但不管哪一件,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。
楚宁推开她的手,侧身进了船舱之内。陆之道堵在门口,自讨没趣地站了许久,见楚宁静静地坐在一旁,不再搭理自己,才讪讪退了出去。
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看到她为自己挂好的衣裳,突然想起她说的房间里有虫子,又蹲在角落开始找。
两人舱门正对着,此刻都没有关上,一探头就能看到对方在房间里面的举动。
陆之道蹲角落找了一会,从舱门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楚宁的船舱,没话找话地说,“你看到的那个虫子,会飞还是不会飞?”
“不知道!”楚宁没好气地应道,哪有什么虫子,本来就是随口胡扯的。
“那你看到的时候,它是停在上面还是下面呢?”
“不知道!”
“看清它多大了么?”
“……”
楚宁眉头紧蹙走到门边,不耐烦地关上了门。
谁要她去找莫须有的虫子了?!宁愿她坦白自己的任务,诉说自己的困境,也许还能一起想办法。
她越是避而不谈,越让人失望。
陆之道落寞地垂眸,默默缩了回去,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岔子。
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吓人的念头:她喜欢林水寻!所以才对自己突然冷淡!
陆之道动作突然凝滞,片刻之后猛地摇摇头,将这个可怕想法甩了出去,应该不可能,因为自己几乎寸步不离,她们没有时间独处。
可即便这样,楚宁对她也愈发亲近起来。对方更是一口一个“小宁”叫着。
陆之道深吸一口气,一定就是这样!
才抱过自己,转头就与别人咬耳朵!这个女人多少有些不正经。
嘴里那些好听的话都是哄人的,兴许也跟林水寻这样说过!
想到这里,好像自己被她欺骗了似的,气不打一处来。
一时头脑发热,站起身一把推开了对面的舱门,非要找她要一个说法不可。
却看见楚宁正在收拾随身的行李,见门突然被推开,也吓了一跳,猛地起来,匆忙将包袱扔到一旁。
随后很快回过神来,心里本就对她有气,此刻更是不耐烦,没好气地质问:
“干嘛!”
“哦……”陆之道当场怂了,用力点头,“对不起……”
楚宁也随着放缓了语气,问道,“有事么?”
果然一般情况下,不问缘由马上道歉,是有用的。
“也没什么事……”陆之道顿了顿,看到她似乎正在收拾,东西有些杂乱地扔在床上,问道,“为什么收拾东西?”
楚宁垂眸略一思索,自然不能将自己打算离开的事告诉她,于是笑着扯了个借口,“因为我要与水寻去应天府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