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笑容却在看见黄庭轩后,彻底冻结了。
香珠出现一道道裂痕,异香扑鼻。
他按下青筋暴起的右手,镇静地拨打电话给佟瑶,让佟瑶随便找个理由去衣晚宁家。转身走人。
屋内,衣晚宁处理好大肉放入冷藏室。
待她忙完这些,转身回到客厅,发现黄庭轩依旧四平八稳坐在那里,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,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。
那一箱东西放在茶几上,纹丝未动。
衣晚宁瞥了一眼黄庭轩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你还没走?”
黄庭轩抬起头,“帮你拆开,我就走。”
快递箱子上写了三个国家的语言,这是从大洋彼岸漂洋过海而来的包裹,还用木条打着架子固定。
不是黄庭轩这种生活废物能打开的包裹。
说什么帮她拆开?是他拆不开吧。
“老汤送你的礼物。我没拆,一直等你。”
那是他们蜜月旅行时,认识的一对夫妻。
体毛发达的老汤操着一口北美饶舌音,自豪地炫耀,孩子五岁时,他和他的妻子领了结婚证。
衣晚宁不是很理解,难道国外流行结婚冷静期?
倒是老汤的那位华裔夫人说道,结婚后如果想离婚,按照法律,老汤要搭进去一半身价,支付孩子抚养费,如果她一直不再婚,老汤还得给她支付赡养费,一分别想少。
这样大的风险都愿意结婚,那估摸很难分开两人了。
爱你爱到我愿意后半生都为你做牛做马,无疑是最真诚的爱情宣言。就算以后离婚,起码婚姻证明文件,确定这两人真爱过。
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,老汤一家子竟然对他们的婚姻方式羡慕不已。他们觉得黄庭轩和衣晚宁没有那些复杂的心理负担,这是多么纯粹的开始。
让衣晚宁笑出来。
哪里都是围城。城里的人想出来,城外的人想进来。
或许是衣晚宁拿着菜刀窃笑的样子,吓到了他,抬眼一看,黄庭轩躲得远远的。
“……我撬箱子,不是撬你天灵盖。”
衣晚宁白了一眼黄庭轩,顺利拆开那一箱快递外面的木架,东西有些沉,她差点被坠下去。
四段棋手终于有眼力见,跑过来帮忙接住箱子放一边。
衣晚宁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,最上面的是一件手工编织的玉米叶编织的挂件。这件充满异国情调的艺术品异常有韵味,令衣晚宁爱不释手。
然而,当她拿起这个盘子大小的挂件,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在她眼前——挂件的背后绘制了一幅画。
夕阳余晖下,男孩背着女孩在沙滩上嬉戏,远处点了一对海鸥。
写实画风让衣晚宁一眼认出,画中的人物正是她和黄庭轩。
作画人善于抓住那一秒的神韵,忠实记录下来,让衣晚宁感慨,“老汤不愧是苏里科夫美术学院毕业的画家。”
一张纸飘然落下,英文和中文写着:五周年快乐。
捡出箱子里的填充物,衣晚宁继续探索箱子里的宝物。
一条色彩斑斓的羊绒大围巾、两个精致的木雕小人、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冰箱贴,只是吧,冰箱贴角落,小小地刻着‘made in prc中国制造的另外写法,国外现在流行的欲盖弥彰’。
“看样子,那对夫妻最近在南美洲啊。”衣晚宁轻声自语。
老汤夫妇又开始他们的环球旅行了。
不过约莫是去的地方,基建不好,消息不灵通。不知道她和黄庭轩离了。
衣晚宁轻轻掸去围巾上沾到的泡沫粒,纷纷起舞的细软泡沫粒不舍地缠住了她的指尖,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情。
强迫自己硬下心肠,转过身,对着黄庭轩淡淡地说:“木雕和画你拿走。”
“晚宁。”
“以后除了生死这种大事,我们不要联系了。”
这样的话,黄庭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。
幸好,他不是长平那种尊重规则的人。
他深吸一口气,quot为什么?quot
quot我说过,我想开始新生活了。quot衣晚宁很讨厌多次重复自己说过的话,但是总有人假装听不懂。
黄庭轩的眉头微微皱起,不甘地说,quot就那么喜欢连鼎文。quot这不是一个问句,而是他心中不安的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