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,拢住树上落下来的花瓣,指尖温柔地摩挲着:
“是啊。”
就像这条河、这座桥、这棵树,多少年过去了,它们依旧在那里,默默等待着远方的归人。
尽管岁月荏苒,物是人非。
但离开这座城一千多年的游子,终于回到了故乡。
船夫继续和叶云樵用方言聊着天,时不时纠正他口音上的小差别。
叶云樵听得入神,认真模仿着,让那种熟悉的韵味把他带回到当年的光阴里。
这一幕落在秦知悯的眼里,他没有打扰他们,只是安静地倾听着。
他看得出来现在的阿樵很高兴,这种高兴与之前的喜悦都不太一样。
这不是表面的欢愉,而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归属感。
是一份经过千百年风霜洗礼后,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找回的,属于故乡的温暖。
船夫边说着,边扫了一眼秦知悯,注意到他们手上的戒指,好奇地问了叶云樵一个问题。
叶云樵笑了笑,偏头看了秦知悯一眼,牵着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,才答道:
“嗯,我们已经结婚了。”
“那他追的你,还是你追的他啊?”
“嗯……”叶云樵一时没想好说辞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是我追的他。”就在这一瞬间,秦知悯突然开口,用着流利的江沅话,“还算幸运,追到了。”
船夫愣了一下,听到那熟悉的方言,惊讶了一下:“小伙子,你也是江沅的?”
“我不是。”秦知悯摇了摇头,看向叶云樵的眼眸中盛着浓浓情意。
“跟我爱人学的。”
第66章
在浏览完江沅的风光后, 船夫将他们送到了庆生桥。
等他们从橹船上下来,船夫担心他们走错路,又热心地指了指前方:“就是那个叫程家酒坊的!”
叶云樵认真将目的地记在心间,笑着对船夫告别:“记住了, 谢谢叔。”
待船夫走远, 秦知悯和叶云樵便按照指示走到了铺子外。
这间铺子不大, 依旧是那种老旧的木板门面, 不过生意却很好, 外面排着一些上了年纪的本地人。
店里, 四十岁左右年纪的老板笑呵呵的, 正忙着给客人打酒。
叶云樵他们刚排上队, 就恰好有人路过铺子。
他看到旁边的铺子门上贴着“出租”公告,便凑上前问:“旁边那家铺子出租吗?”
老板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摇了摇头:
“对不住了兄弟, 那件铺子已经卖出去了。我忘了把纸撕下来了。”
听到这话,旁边的街坊们纷纷好奇地凑了过来:“那铺子好些年都没租出去,谁租了啊?”
老板笑了笑,答道:“是小程嘞。”
“小程?他不是好些年没回来了吗?”
“对头。”老板点了点头, “他最近回来了,说做了些生意,赚了不少钱。那间铺子以前本来就是小程爷爷的, 他回来之后,直接就买了下来。”
街坊们实在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消息:“赚钱了啊?做的什么生意啊?”
旁边的人也凑过来八卦:“以前我听小程说什么……要当考古学家?考古这么赚钱?”
“当然了!”这时有觉得对此行业很是“了解”的人插话道,“你看,里面的文物,随便拿出去卖个一两个, 赚的钱可不少呢!”
“他做的啥生意,具体我也不清楚,没敢问太多。”老板一边说着,一边将打好的米酒递给客人,“下一位!”
叶云樵走上前,按照黄芮的交待跟老板说了要买的东西:
“您好,我想要三瓶甜米酒,两瓶鲜米酒,还有三瓶桂花米酒。”
“没问题!”老板应了下来,立刻转头去打,不过刚走了几步,他又停住了脚步,眉头微皱,“哎,抱歉,桂花米酒没了。”
他摸了摸后脑勺,跟叶云樵商量着:“明天你再来,我给你留着,成不成?”
叶云樵点了点头,他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日子:“可以,那我明天再来,谢谢您。”
“不碍事不碍事!”老板迅速在本子上做了个记号,又转身去拿叶云樵要的其他东西。
当老板将打包好的米酒拿给叶云樵时,秦知悯自然而然地接过,拎在手上。
叶云樵担心袋子太重,正打算帮忙分担,却被秦知悯拒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