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桥子村一行人,听到这话,顿时怒目圆睁。赤裸裸的挑衅,他们许家已经多久没遇到这样的事了。
“林族长,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这事按道理说是县里摊派的活,我们就是传个话,怎么就怪到许家头上?”许衙役也不装了,阴阳怪气道。
林泽忽的接话道,“许衙役,我们可没有拿到田契地契,按道理,这徭役可摊派不到我们先。你说传个话,怎的有些事就没听见呢?”
电光火石间,林泽抓住他们在这件事上的矛盾。
他们村按正常流程,是该有田有地,那要去服徭役,是合理的。
但实际上,许里正一直拖着,并没有给他们去办。
没田没地,这性质就跟佃户一样。
没有独立性,依附于大地主,就像林泽家以前买的下人,他们是不用去服徭役征兵的。
当然林家村并不完全是同一种情况,他们并不依附于大地主,但同时在法律纸质文书上并没有田地。
许衙役看了林泽一眼,他突然意识到,这两个读书人的难缠程度,比他以往见过的都要可怕。
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精通,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见识。
他们也不是没跟读书人打过交道,即便肚子有墨水又如何,还不是被他们逼得出钱妥协。
甚至很多人,被他们重新用点甜头就拉拢过来,转头帮着许家对付自己村里人。
许衙役知道,今儿这事是办不下来了。
要是逼林家村出钱,他们家就得先去把田地契办来。
那给林家村各家分地丈量田亩数时,原先吃进去的就
得吐出来。
要是拖着不办,徭役这事林家村就不听他的。
到时候闹到县衙,有那个举人在。
林家村的人挨不着板子,倒是他们家怕是有些不妙,还得花钱疏通上下。
这一进一出,他们家只怕还要倒贴银子。
“许里正怕是忘记县衙里颁布的《应办应知事务八条》,他这一病,事情全都撒手不管,不知县尉大人知不知晓此事。”林郁盛淡淡道。
许衙役神情变得严峻,他实在没想到,林郁盛一个读圣贤书的,连县衙里这些律法文例都知晓。
科考的士子,不都没闲工夫研读这些的吗?
许里正大儿子顿时火大,他爹和四弟被这群人一通编排、挤兑,“你们这是要违抗朝廷的法令?服徭役是每家都得去的,怎的你说不去就不去?你们哪来的脸?以为有功名就不把我们放眼里,还光脚不怕穿鞋,这可不是你们林家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