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万山有些惊讶,招呼林泽等人往里走,“你是保宁府人?怎的文书上说是安庆府?”
旁边的沈鹤也起了兴致,原本只觉得林泽口音有些像,没成想祖籍还真是本地的。多少生出几分亲近欣赏之色,毕竟这么年轻的通判,还是陛下心腹,可是了不得。
“下官祖籍柳头县,自蛮敌破城后,阴差阳错逃到清江县,当时的贤王也就是先帝安排人接收我们这些流民,于是我们便在安阳县落户。”林泽如实说道。
后面跟着的宾客下属都忍不住往这位年轻俊朗的通判看去,竟然凭借流民出身,短短几年爬上别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位置,已经不能说是普通的英才了。放眼望去,不仅是本朝,加上前朝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。
梁万山眼皮动了动,没想到林泽是这样的来历。他平时很少称赞人,特别是年轻人,怕他们心气高,恃才傲物。
“想必也是颇有机遇,如今所得该是你的。”梁万山淡笑道。
众人来到二进院的中堂,林泽请梁万山在上首左边坐下,自己则坐右边,以示两人上下之分。
随后就由石头带着一众府内小厮端上新一轮茶水点心果盘。
“两位大人,诸位尝尝。”林泽抬手示意,真不是客套话,林泽今天一下子拿出这么多,心里也在滴血。
沈鹤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,随之放在鼻间轻闻,眼前一亮,端茶杯的手紧了紧,深吸一口气,茶水入喉,缓缓闭上双眼感受那股醇厚的茶香,还有一阵鲜爽之感。
太久没喝了,沈鹤低头看空荡荡的茶杯,意犹未尽地找端茶的仆役,还想多来两沾。
在场之人只有林泽、虞伯钧、沈鹤能品出这杯茶的来路。
梁万山不曾喝过,一是没人送,而是他自己并不像沈鹤那般对茶有特殊的追求。
而虞伯钧不是个懂品茶的,他只觉得这茶味道不错,能喝,但不如酒水有滋有味。
“林大人,这茶……可是顾渚紫笋?”沈鹤只偶然喝过一回这种贡茶,因其产量低,每年炒出的那点茶叶都上供皇宫了,剩下的也轮不上他弄到手,因此今日能喝到这个茶是极为欢喜的。
在场能有个位置坐的都是有点来头,虽然没喝过顾渚紫笋,但多少有点耳闻,加之看见沈鹤这模样,都能明白这茶的珍贵。
林泽含笑道,“临走前陛下赠与我一些顾渚紫笋,并跟我提过保宁府能守住是诸位之功。因而我今日借陛下所赠之茶,款待诸位,以表敬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