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青云应了声,果真砍下一根拇指粗的枝条握在手里,才往那边去。
方竹不怎么担心他,低头认认真真烤包子。在她的不停转动下,包子外皮都泛起焦黄,逐渐变脆,有油香气散发出来。
还在草丛玩耍的二白鼻子灵,也忘记被方竹打的事儿,急不可耐地冲过来,蹲在方竹腿边留口水。
方竹看得好笑,还是掰下一块扔给它,自己拿着烤包子离火堆远远的,“就这点儿,吃完就没了。”
“让它自己抓去。”
“大黑才教它几天,能抓到个什么?”方竹听到声音抬头看去,目光落在郑青云手里的绿叶小碗上,“这是?”
“我记得这边有一树羊奶奶来着,过去看了看,可惜都快被鸟吃光,就剩下这些。”郑青云挨着方竹坐下,接过她手里的烤包子,把绿叶小碗递过去,“我尝过了,不酸的。”
方竹低头看去,只见绿叶小碗里的卵形果实颗颗饱满,色如血红,确实诱人。
她拿起一颗喂进嘴里,轻轻咬破。如郑青云所说,果子已经熟透,并不觉得酸,只是外皮有一点点涩,但总的来说口感很好。方竹吐出细长的籽,又吃一颗。
郑青云见她这样,就知是喜欢的,不由弯了弯嘴角。
正想啃包子,嘴里就被塞进一颗果子。
“一起吃。”
甜意自口中散开,一直蔓延至心里。两人说说笑笑吃掉红果,啃完几只包子,又重新充满干劲儿。
此时太阳已经升上头顶,明晃晃的。
“居然忘带草帽来。”方竹手抵在额前抬头看向天空,微微眯起眼。
“先用这个遮遮。”郑青云站起身,抬手在树上折下一大把桐叶。
“好,这个我会做呢。”方竹笑着接过桐叶,用草茎将其一片接一片连接,最后做成一顶简易帽子。
她试着戴上,刚好合适,还挺凉快,也能遮住太阳。紧接着她又给郑青云做了一顶,因着这人头比自己的大,便多用了几片叶子。
于是二人顶着树叶帽子又继续去锄草。
二白个子小,肚皮却不小,吃掉一块包子,还没吃饱。追着一只麻雀钻进草丛深处,不出片刻就嗷嗷叫着跑出来。
那声音着实凄惨,活像被谁痛打,吓了方竹一跳。
她看向伏在草丛里嘤嘤叫的狗崽,有些着急:“这是怎么了?”
郑青云也纳闷,扔下锄头往田边走,“我去看看。”
他走上前,只见二白趴在地上,捂着半边脸直哼哼。但到处检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,只得摸摸狗崽,又折返回去。
“是不是伤着了?”
郑青云摇头,有些不确定地说:“没,估计是追麻雀看见什么吓到了。”
方竹方才也是看见狗崽去追麻雀的,虽觉得它不至于这么胆小,但郑青云都没看出异常,应该问题不大,稍稍安心点。
“等会儿再去看看。”
二白再没到处乱跑,一直都卧在草地里。
两人各自锄完一行草,借着去喝水的功夫,又去察看二白。
这下总算是明白发生过什么——二白半张脸肿得跟白面馒头似的,一看就晓得是被蜜蜂蜇了。
方竹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在野草堆里寻来一把紫花地丁捣碎后敷在二白脸上,“看你还调不调皮,到处乱咬?”
二白似乎也觉得丢脸,垂下眼不敢看人。
夕阳西下,太阳终于没有那么烈,鸟雀纷纷回巢,肚子也在擂鼓。
两人扎在地里一天,已经锄出大半。一眼望去,行与行之间都是褐色泥土,舒服许多。
郑青云把陶罐递给方竹:“你歇一歇,我把草装上就回去。剩下的估计要锄到天黑,不若明早趁着凉快再来。”
方竹灌下大口凉水,一抹嘴角,“好,也该回去吃饭,我都觉得饿了。”
郑青云笑笑,“这会儿娘估计正在做。”
他手长脚长的,在地里转几圈,就把散落的草堆都拢到一起。先给自己码上满满一背篓,像小山似的冒起,又拿木棍插上防止掉落,这才把剩下的装给方竹。
两人背上草,招呼还在郁闷的二白往家去。
二白抹了草药,倒是不怎么哼哼,但脸上依然肿着,且草汁将白毛染成绿的,看着更显滑稽。
小家伙再没有来时神气,一路都低着头,远远跟在后面。
果园里的草已经锄得干干净净,陈秀兰果然在烧饭。
听见大黑的叫声连忙从灶房出来,帮着两人把背篓接下,将草倒在院子里。
方桃却是一眼就注意到二白,哈哈大笑起来:“二白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陈秀兰循着声音望去,也有些憋不住笑:“怎的肿这大?”
方竹解释:“估计被蜜蜂蜇了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