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来。 就在此时,外面忽然传来热闹声。 小宫女快步而入,对着众人屈膝行礼:“婕妤娘娘,才人小主,梁大伴来了。” 梁大伴大名梁三泰,是司礼监掌事太监,也是景华琰身边的第一红人。 他此刻来听雪宫,自然只能为一件事。 那就是阮含璋侍寝有功,陛下给了赏赐。 梁大伴每日忙得要踩风火轮,今日能亲自跑这一趟,说明是陛下亲自提点,给足了阮含璋脸面。 若谈及用心,那必然是用心的。 梁大伴三个字一出口,宫里内外所有人都变了脸色。 听雪宫正殿的都面色沉寂,棠梨阁的都满脸喜悦,简直泾渭分明。 阮含璋眉眼一抬,满眼都是喜意,她对慕容婕妤扬了扬手中的木盒,笑道:“娘娘的赏赐真及时,可能让妾做个顺水人情,直接赏赐给梁大伴?” 她眉眼含笑,语气倒是很笃定:“毕竟,梁大伴亲自跑这一趟可是辛苦,也是陛下对听雪宫的看重。” 慕容婕妤胸中起伏,险些喘不上气,她蹙眉看向阮含璋,似乎第一次认真端详她的面容。 阮含璋那双美丽凤眸直勾勾看向慕容婕妤,不等她开口,直截了当问:“娘娘不会生我气吧?” 第4章 陛下起疑了。 慕容婕妤紧紧捏着被角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平日里送赏赐的大多是彭逾,若彭逾忙碌,也偶尔会见夏晴姑姑,能让梁三泰亲自跑这一趟的极少。 姚贵妃、徐德妃和周宜妃才有这等体面。 梁三泰就等在殿外,慕容婕妤即便有一肚子的话想说,有满心的怒火要发,也没得办法了。 “你去吧。” 她咬牙道:“可不能让梁大伴久等。” 阮含璋开心一笑,道:“是,娘娘好好养病,待娘娘好转,妾再来叨唠。” 如此说着,阮含璋扶着红袖的手,脚步飞快离开了前殿。 在她身后,慕容婕妤的眼神冷了下来。 景华琰对待嫔妃多很温柔,从未有这般折腾,今日只看一眼阮含璋那妩媚样子,她就知道昨日的丹若殿是什么光景。 慕容婕妤紧紧捏着手指,刺得手心生疼。 “你给我等着。” 另一边,阮含璋一步踏出前殿,抬眸就看到站在阳光里的第一红人。 梁三泰生得白白胖胖,满脸喜庆,他未及而立,因是白面无须的太监,显得十分年轻。 见阮含璋从正殿出来,他也一点都不惊讶,只道:“恭喜才人小主,陛下有赏。” 梁三泰那嗓子,听着就讨喜。 阮含璋比了个请的手势,亲自领着她回到棠梨阁,此刻棠梨阁已经得到了消息,佩兰和青黛都等在殿外。 蒲团已经备好了。 阮含璋在蒲团上跪下,冲着乾元殿的方向行礼:“妾谢陛下恩赏。” 梁三泰朗声道:“听雪宫才人阮氏,温柔恭谨,秀外慧中,今侍奉陛下有功,特赏赐白银百两,官窑五彩花瓶一对,黄花梨座屏一个,文房四宝一套,软烟罗四匹,蜀锦四匹,等等。” 这个赏赐,可是十分丰厚。 阮含璋面露喜色,满眼都是对景华琰的恋慕,她道:“陛下隆恩,妾感激不尽。” 行过礼,梁三泰忙上前,道:“才人快快请起。” 他笑眯眯告诉她:“那对官窑五彩花瓶,可足有半人高,西寺库里就只这一对,陛下说小主喜花,定要给小主养花玩,今晨老臣可费了好大劲儿找出来的。” 梁三泰可是司礼监太监,宫里的太监头子,正五品的内官,他伺候景华琰十六年,自可自称一句老臣。 这个赏赐,可谓是用心至极。 佩兰虽然日常待阮含璋刻薄恶毒,满眼厌恶,可行走坐卧都很得体,此刻也是满心欢喜,便要上前给梁三泰红封。 却被阮含璋拦了一下。 阮含璋直接把手中的紫檀盒子递过去,亲手放在了梁三泰手上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发?B?u?Y?e?不?是??????ǔ?ω???n????〇????5?.???o???则?为????寨?佔?点 她眉目含笑,看起来亲切有礼。 “梁大伴,这是方才婕妤娘娘的赏赐,我借花献佛,给梁大伴和其他几位公公买点心吃,倒春寒且冷着,公公们辛苦了。” 这一盒子金花生,足足有二十两,这个赏赐对于梁三泰其实并不算丰厚,但却很长脸。 阮含璋利用梁三泰,却也把礼给了他,里子面子都做足,大大方方,毫无遮掩。 让人挑不出错来。 梁三泰心里觉得这阮才人十分聪慧,思及景华琰对阮含璋的态度,便也客客气气笑了起来,把那木盒子牢牢抱在怀中。 “既是才人小主的打赏,那小的可舍不得给旁人,定当成传家宝留着。” 阮含璋觉得他很有意思。 四目相对,一起笑了。 “梁大伴,我来送你。” 佩兰脚崴了,不便行走,此刻没能跟上,只得眼睁睁看着阮含璋把梁三泰送到垂花门。 梁三泰掂了掂沉甸甸的木盒,看着阮含璋那张美丽至极的面容,难得说了一句:“以后恐怕还要小主多照顾咱家。” 阮含璋心中一动:“借公公吉言。” 梁三泰又笑了,他声音压得很低,只两人能听见:“阮才人,晚上丹若殿见。” 难得的,梁三泰给妃嫔卖了个好。 待送走梁三泰,阮含璋转身回到棠梨阁,不等佩兰询问,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床榻上。 佩兰都有些惊讶:“才人,您这是……” 阮含璋面色微红,她侧靠在床榻上,细腰柔软,弱柳扶风。 她低声道:“无妨,我且歇歇便好。” 听到这话,佩兰眼中再度拂过一抹嫌恶。 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,做这浪荡媚态真叫人作恶。 阮含璋倒是关心她:“佩兰姑姑,你的脚可好些了?” 佩兰挥挥手,她让宫人都退下,自己径直坐在床榻边,一瞬不瞬盯着阮含璋。 “昨夜如何?你没有闹妖,让陛下疑心吧?” “怎会?” 阮含璋面上微红,眼眸下垂,一副羞怯模样。 怎会不让陛下起疑呢? 她的命还悬在这里,一旦真正的阮含璋病愈,到时就她就再也没有用处了。 什么姐妹携手,什么荣华富贵,都是糊弄人的把戏。 阮家怎么会让她这个活靶子继续活着? 她不知阮含璋何时会康复,不知阮家能等到几时,她只知道,一定不能坐以待毙。 她必须要好好活下去。 这皇宫之中,最好利用,也最有利用价值的,只有景华琰。 阮含璋知晓,利用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皇帝陛下,不啻于与虎谋皮,然她若不闯这一次,又如何逆天改命? 若无论如何都是死局,还不如在荆棘上踩过,哪怕脚上鲜血淋漓也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