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的问题,便放松下来,伸手给她看。 阮含璋很自然扶了一下她的手腕,称赞道:“这是姐姐的手艺?这如意结打得真好,我以前并未见过。” 吴美人抿唇浅笑,更显得柔软可人:“是王选侍的手艺,她女红极好,人也细心。” “真好,王选侍也是心灵手巧。” 阮含璋笑着松开了手。 台上大戏继续唱着,观楼里觥筹交错,上演盛世景象。 很快,一折戏就唱完了。 景华琰起身,朗声道:“端午礼成,朕愿盛世清明,浊气拂轻,祝诸位爱卿阖家团圆,安宁无忧。” 这是惯例的吉祥话。 在场所有人接起身,跪地给景华琰行大礼。 “谢陛下金口玉言。” “祝愿国朝昌盛兴隆,陛下千秋万代,太后娘娘福寿康健,端午安康。” 场面话说完,景华琰便直接扶着仁慧太后起身。 身后,宫妃们依次起身,准备下楼离开观楼。 阮含璋就站在吴美人身边,见她动作迟缓,似很是谨慎,便上前道:“我陪着姐姐一起走吧。” 两个人跟在众人之后,不急不慢。 本来诸位宫妃都是依次而行,谁知吴美人和阮含璋两人刚行至楼梯处,迎面就瞧见周宜妃逆流而上。 因她突然反悔,狭窄楼梯上的妃嫔们只得尽量避让,给她空出位置。 无人敢招惹与她。 阮含璋两人都愣了一下,她忙询问:“宜妃娘娘,您这是?” 周宜妃蹙着眉头,显得有些焦急,她根本就没听阮含璋说了什么,直接上前挥开了吴美人。 “让开。” 周宜妃力道很大,吴美人本来身体不适,被她忽然这么一推,整个人就晃了一下。 下一刻,她无法阻挡地往前栽倒。 “哎呀。” 吴美人一贯柔弱,就连呼救的声音都很轻。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让人猝不及防。 阮含璋想起方才摸到的脉相,心中一横,直接伸手就去拉吴美人。 “姐姐,小心。” 阮含璋的惊呼声音清亮,让上下所有人都能听清。 她身姿矫健,自不是身娇体软的闺阁千金能比,因此一把就拽住了吴美人的纤细手腕,把她重新拉回了二楼楼梯口。 两人身形交错,一个上,一个下。 阮含璋自己一个不稳,眼看就往下栽倒而去。 她自己算过,只要她踩稳转角平台,刚好借力抓住栏杆,立即能稳住身形。 虽然可能会撞疼胳膊,却有惊无险,不会受伤。 阮含璋心中一横,没有勉强稳住身形,直接往楼梯口跌落下来。 一切都是电光石火。 在一片惊呼声里,预计的疼痛没有到来,阮含璋只觉得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把她揽在了怀中。 她愣了一下,下一刻睁开眼眸,对上了景华琰深邃的星眸。 “陛下?” ———— 景华琰未曾想阮含璋竟然这般舍己为人。 这与她平日的表现十分不符。 但若人心底存善,自然愿意伸出援手,如此可见阮含璋到底是个良善之人。 景华琰自幼习武,身手矫健,两三步踏上台阶,一把把阮含璋抱在了怀中。 阮含璋由上而下跌落,即便身形纤瘦轻盈,力道却不轻,狠狠在他怀里撞了一下。 “怎么回事!” 等人接稳了,景华琰才轻忽口气,皱眉质问。 “陛下,臣妾不是有意为之!” 周宜妃未曾想闹了这样的事端,她冷冷瞪了一眼吴美人,就要训斥她故意跌到。 然而她一个“你”字还未说出口,转眼便看到吴美人眼睛一翻,整个人往后一仰,直接晕倒在宫女的怀中。 “娘娘!” 吴美人的宫女素素急得眼睛通红:“娘娘您没事吧。” 那宫女也是机灵,直接看向景华琰:“陛下,救救美人娘娘吧。” 景华琰扶着阮含璋站稳,身形利落,两步踏上二楼,弯腰直接把吴美人拦腰抱起。 “传太医。” 他大步流星下楼,一边走一边吩咐:“贵妃、德妃,安排朝臣出宫,宜妃、阮宝林随朕来。” 景华琰处事一贯雷厉风行,绝不拖泥带水,他根本不管事情牵扯到谁的头上,出事立即便解决。 阮含璋福了福,立即跟上,并未管身后周宜妃怨恨的眼神。 景华琰把吴美人抱到百禧楼休憩用的厢房,等人安顿好,一直在百禧楼待招的白院正和麦院正便联袂而来。 “陛下。” 景华琰道:“麦院正,给吴美人看诊。” 暖阁中,麦院正和白院正给吴美人请脉,外面的雅室中,景华琰坐在上首,淡淡看向阮含璋:“阮宝林,你来说。” 阮含璋抬眸看了一眼周宜妃,似有些胆怯。 景华琰道:“朕在此,尽管畅意直言,不用害怕。” 阮含璋便重新看向景华琰,眼眸中立即氤氲出委屈的泪花。 美人含泪,如莲花纯洁。 “回禀陛下,方才妾陪同吴姐姐下楼时,正巧偶遇宜妃娘娘上楼,因楼梯口狭小,宜妃娘娘便……拉扯一下吴姐姐,以致姐姐身形不稳,向下跌去。” 她没说周宜妃推搡吴美人,已经够给周宜妃脸面了。 但周宜妃还是火气冲天:“哪里是本宫拉扯,本宫已经提前说了让你们让开,还堵在那里,本宫便挥手让你们让开而已。” 阮含璋不理她,只看向景华琰,委屈地要落泪。 “陛下……” 景华琰睨了周宜妃一眼:“阮宝林,你说。” 周宜妃气得面色发青。 阮含璋这才得意地看了一眼周宜妃,回过头来道:“妾方才就瞧见吴姐姐面色不好,知她今日身体不适,那一刻也未曾多想,只是不想吴姐姐受伤,伸手就去救她。” 说到这里,阮含璋好似后怕地道:“未曾想妾自己无法站稳,跌了下去,还好有陛下所救。” 说到这里,阮含璋站起身,给景华琰行福礼。 “妾谢陛下救命之恩。” 这般心地善良的美人,谁会不喜欢? 景华琰听到此处,便起身扶了一下阮含璋的胳膊,声音也十分柔和:“你做的很好。” 他让阮含璋重新落座,才淡淡瞥了一眼周宜妃。 “宜妃,可是如此?” 周宜妃手里狠狠绞着帕子,阮含璋说的的确是实话,甚至没有添油加醋,这让周宜妃即便要反驳,都不知要如何开口。 她不甘,愤恨,还有些委屈。 这些女人哪里就这么脆弱,只轻轻一推就要倒地不起,甚至还吓得晕了过去。 吴美人自己身体孱弱,与她何干? 周宜妃心里如此思忖,可抬眸看到景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