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颤抖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,眼神逐渐变得清明。 “陛下,臣自然听从陛下圣谕,”郑定国顿了顿,才低声道,“陛下,可这些,老臣全不知情。” 他自认是先帝身边最重要的心腹。 多年以来,他被先帝的“一往情深”蒙蔽,从不知在恭肃皇后这件事上,自己全然不知任何真相。 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瞎耳聋,枉做三十载朝臣,却看不透这件事的真相。 景华琰看着郑定国,看到他的信念轰然崩塌。 “老大人,你是个耿直的人。” 太耿直,太敏锐,所以完全不能知晓任何脏污。 郑定国愣了一下,片刻后他苦笑一声:“老臣应该感谢先帝,这样看中老臣的人品。” 景华琰声音依旧温和:“这可能是朕的猜测,不一定就是真的,但总要查出真相的。” “今日朕告知老大人,就怕到时候您受不住,”景华琰笑了一下,神情很放松,没有一点苦大仇深,“毕竟,您虽然已经老迈,朕还是得依靠您。” 这般信赖,让郑定国心情放松许多,也慢慢平复下来。 “惭愧,老臣能得陛下这般信任。” 郑定国思索片刻,才道:“陛下有用得上老臣的地方,老臣定肝脑涂地,在所不辞。” 景华琰笑了一声,气氛一下便放松下来:“老大人,你怎么这么喜欢肝脑涂地?朕可不喜欢啊。” 另一边,姜云冉去了天音阁。 天音阁就是乾元殿的书库,里面藏书颇丰,姜云冉上回来挑了几本孤本,看得津津有味,今日继续挑出来读。 这一看就很专注,待她再回神时,外面已经暮色四合。 今日的火烧云并不刺目,反而是温柔的橘色,看得人一颗心都跟着软了下来。 她刚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身,雪燕便快步而入:“小主,陛下宣您至金馔堂用晚膳。” “陛下忙完了?”姜云冉用帕子擦干净手,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容,这才跟着一起往金馔堂行去。 “一早就忙完了,陛下问过小主,听闻小主一直在读书,便不叫打扰。” 姜云冉笑了一下,没有多言。 很快,一行人便踏入金馔堂。 青黛经过梁三泰的考核,已经可以胜任御前布菜的差事,因此今日姜云冉身边站着的就是青黛了。 “陛下,胃还痛吗?” 景华琰见她言笑晏晏的模样,忽然想起郑定国的话。 他应了一声,道:“不痛,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,也就这夯货咋咋呼呼,像什么样子。” 梁三泰咧嘴一笑,看起来跟弥勒佛似的。 “用膳吧。” 姜云冉谢恩,便跟着拿起了筷子。 今日菜色可真是丰富。 有莲花仙境、四季如意、红烧狮子头、八宝烧鸭、千丝煨火腿,松鼠桂鱼。 另外还有一道汤羹,三道点心,琳琅满目凑了十道菜。 姜云冉爱吃酸甜口的菜色,看来御茶膳坊一早就记住了,今日的松鼠桂鱼就是特地为她做的。 景华琰显然也记得。 他亲自给姜云冉夹了一块鱼肉:“你尝尝,这可是汤州的御厨所做,手艺正宗得很。” 姜云冉一口下去,酸甜可口,酥脆滑嫩,一点鱼腥味都没有,只有甘甜和鲜爽。 她眯了眯眼睛,满脸都是幸福:“好吃。” 看着她吃饭这样香甜,景华琰也有些饿了。 他端起饭碗,也认真用起膳来。 姜云冉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胃,小声劝:“陛下,晚食还是少用一些,万一犯了胃疼也恼人。” 景华琰心中一暖。 他抬眸看向姜云冉,意味深长:“不多吃,怎么有力气?” ———— 起初,姜云冉以为景华琰要熬夜批改奏折。 后来,姜云冉才明白,景华琰熬夜要批改的是她。 此刻她被景华琰扶着腰,面对他而坐。 她整个人都要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,仿佛漂浮在江海至上的一叶扁舟,随着风暴摇曳。 只余一根船锚,支撑着扁舟的位置。 一个浪头袭来,浑身上下都淋湿了。 她脸上的汗几乎要迷眼睛,手臂努力抬起来,扶住了景华琰的肩膀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网?阯?f?a?B?u?页?不?是??????ü???ε?n????〇????????????o???则?为?屾?寨?站?点 男人常年习武,肩膀宽厚有力,姜云冉竟握不住他。 “陛下……” 姜云冉说话断断续续,气息也无法连绵。 “陛下,换个……换个好不好?” 这个样子,实在太累人了。 她自己还得使劲儿,要不腰就软了,整个人要往后倒下去。 “不好。” 男人的气息喷洒,在她洁白修长的脖颈上,随即便张开了口。 “专心一点。” 真是专心不了一点。 姜云冉瞻前顾后,总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伤害皇室的千秋万代,整个人都有些紧绷。 景华琰眸色幽深。 他牙齿摩挲,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。 姜云冉不由惊叫一声。 “呀。” 紧绷的那根舷忽然就断了,自上而下坠落。 这声音让对面男人更高兴了。 他眯起眼睛,任由汗水在脸颊一侧滑落。 更卖力了。 姜云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 她最后的思绪是,希望今天不会熬得太晚。 一回合结束。 姜云冉终于回过神,感受到自己和对方强有力的心跳。 她觉得胸膛一阵刺痛,低头一看,顿时嘶了一声。 “陛下,您怎么咬人呢?” 景华琰懒懒靠在床栏上,把她放在胸口,肌肤相亲,亲密无间。 姜云冉觉得不舒服。 她想离开他。 景华琰垂下眼眸,扫了一眼,说:“朕知晓爱妃累了,也很是心疼,那依你吧。” 于是,他就这样带着她翻了个身。 姜云冉:“呀。” 声音都变调了。 她忙捂住嘴,不敢让外面的宫人听到声音。 怪丢人的。 景华琰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窘迫,心里有一道声音不停低语。 弄乱她。 弄脏她。 声音一声叠一声,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。 他忽然伸出手,牢牢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强迫着从她嘴唇边拿开,直接压在锦被上。 “怕什么?” 男人低下头,在她唇上啄了一下。 “外面没人。” “怎么……” 姜云冉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,声音就被吞没了。 这个吻绵长而温柔,犹如三月的春雨,细细浇灌田地。 “她们都在对面的暖阁,”景华琰告诉她,“周夏晴有分寸。” 姜云冉:“……” 姜云冉觉得更丢人了。 “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