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也因康复而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,依旧还是过去那般高高在上。 相对的,周宜妃的锦绣宫、阮宝林的长春宫皆寂寥无声,宫人们悄无声息,根本不敢惹怒娘娘们。 毕竟,徐氏有徐如晦力挽狂澜,周家却无得用之人。而阮宝林,则是她自己作孽,怪不得旁人。 抛开这些不谈,皇帝陛下的脸上也偶有笑容,乾元殿也多了几分欢笑声。 最近几日,姜云冉挂红,一直未往乾元宫去。 重新在御前露脸的是姚贵妃、梅昭仪、苏宝林和孟才人,东西六宫一时间又重新恢复了热闹。 然而整个长信宫的喜气洋洋,却波及不到听雪宫。 姜云冉年少时受了些罪,以至于后来年长初来月事,总是腹痛头晕,赵庭芳离开清州之前,给她调养过些许时候,后来分开,姜云冉便不愿吃药。 怠惰之后,慢慢的月事疼痛卷土重来,这一次也不知为何,姜云冉的疼痛剧烈,几乎难以起身。 青黛看她面色苍白,嘴唇哆嗦,心里有些焦急。 “小主,可要请赵医正过宫看诊?” 最近皇贵太妃的腰痛之症犯了,赵庭芳一直在敬安宫侍奉她,无暇旁顾。 姜云冉想了想,道:“不用,你拿了听雪宫的牌子,去太医院请一名太医回来便是。” 不多时,一名年轻的女医便快步而来。 她瞧着比赵庭芳大了几岁,未及而立,应该是太医院治疗妇科极为出色的钱医正。 钱医正先给她行礼,然后才开始请脉。 听了大约一刻,钱医正又仔细端详她的面容,最终踟蹰着松开了手,并未立即开口。 见她如此,姜云冉心中忽然有些忐忑。 “钱医正,我这是如何了?” 青黛请钱医正落座,钱医正才沉吟开口:“姜小主,您之前的平安脉都是赵医正请的,来之前臣已经瞧过,并无异常。” “但方才观小主脉相,发现并非如此。” 姜云冉心中微沉,她见钱医正有些犹豫,便道:“钱医正,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,我能担得住。” 钱医正道:“并非赵医正学艺不精,因她一直都是在小主平日请脉,未曾看过小主月事时的脉相,故而有所疏漏。” 她倒是很中肯,并未趁机打压同僚。 “小主年少时可曾遇到过饥荒?” 饥荒并未遇到,但姜云冉却实实在在被阮家囚禁十数日,险些饿死在阮家的柴房里。 姜云冉道:“的确曾遇到。” 钱医正抬眸看了一下青黛,见姜云冉并未让青黛退下去,这才开口:“小主,您遇到饥荒时,不仅伤了脾胃,还可能误食过寒苦草,这种草寒凉,对女子身体尤害。” “因此小主年长之后,脉细无力,气血不足,月事腹痛难忍,血流不畅。” “此等病症,可能会伤及小主的子嗣。” 钱医正迟疑片刻,还是实话实说。 姜云冉倒是没什么波动,她仔细回忆当年在阮家柴房的煎熬,那时候阮家什么都不给,只给清水。 那清水是什么滋味呢? 后来姜云冉回忆,总觉得满嘴苦涩。 可当时她同母亲太过饥饿,嘴里一直发苦酸涩,并未察觉出异样。 或许在那个时候,阮忠良就动了心思,想要把她们母女卖去逸香阁,却又不想让阮氏有血脉流落在外。 便动了这么狠毒的法子。 真是榨干了骨头还要吸髓,恶毒至极。 赵庭芳离开清州时不过才刚习医术数载,看不出这些细节也在常理之中,按照常法医治月事腹痛,只能缓解,却不能除根。 青黛听到这话,面色一白,一双手紧紧攥了起来。 对于一个宫妃而言,子嗣是最要紧的。 姜云冉若不能有孕,哪怕现在恩宠有佳,未来呢? 难道陛下还能一辈子宠爱她不成? 待年老色衰,又如何在宫中生活。 钱医正说这话的时候,已经是豁出去了,然这位姜小主却面色如常,似乎不以为意。 姜云冉心中的确有所忧虑,但她这一生过得坎坷,所有的苦难都遇到,也不差这一次了。 她并不怨天尤人,也不哭天抢地,只是平静看向钱医正,问:“可能医治?” 这才是最关键的。 钱医正松了口气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页?不?是?ǐ????????ē?n????0????5?????????则?为?山?寨?佔?点 “倒是能的,”钱医正顿了顿,道:“小主这是顽疾,总也有十几载光景了,寒苦草的药效本来就已经减淡,若非……” 钱医正迟疑片刻,没有把话说清,她道:“并非不可医治,不过需要时日罢了。” 说到这里,钱医正抬眸看向姜云冉。 见姜云冉虽面色苍白,但眼神清明,并非蠢笨偏激之人,她犹豫再三,还是问出了口:“小主之前可曾服用过避子汤?” 妃嫔服用避子汤可是大忌。 一般而言,哪个妃子都想多孕育皇嗣,以后便可高枕无忧。 倒是没想到,这位姜采女居然要服用避子汤。 此事太医院根本没有留底,钱医正翻看她的脉案也从无显现,要么是姜云冉自己偷偷服用,要么就是陛下所为。 这话能不能说,要不要说,钱医正盘桓许久。 最后还是医者仁心占了上风,她冒着风险,还是把话说出来了。 姜云冉有些意外看向她。 当看到她小心的眼神,大约也明白了其想法。 她不由叹了口气:“钱医正,您是医者仁心,您不用怕,此事我是知情的,也是机缘巧合罢了。” 这一句话,是为了安抚钱医正。 看来,此事同陛下无关。 只要不违逆圣意,钱医正瞬间便放松下来,她呼了口气,才道:“姜小主,您的病症这一次会这样痛苦,脉相这样明显,就是因之前服用过避子汤,避子汤性寒,激发了最后那一点寒苦草的药性,两相叠加,才让臣诊出些许端倪。” “依臣所见,小主万不能再用避子汤了。” 姜云冉反而笑了一下:“我孕事艰难,自然不会再用,之前也是意外。” 钱医正把所有的障碍都说完,才平复下来。 “既然如此,那就好办了。” 听到这话,青黛脸色也缓和下来,认真听讲。 钱医正仔细给姜云冉说了她的脉案,然后才道:“待赵医正回来,臣会同她一起给小主出个方子,今日就要把汤药吃上。” 钱医正非常认真:“小主,想要彻底根除寒苦草的药性,必要用热药,万幸如今已经入冬,时机最好。” “之后三个月,臣可能会给小主下重药,小主可能会觉得偶有体热,或者会上火,这都不用在意。” “三月之后,等到春暖花开,就要换新药。” 姜云冉听到这里,心里便把阮忠良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