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是真要置我于死地。” 韩才人愣了一下:“我不是……” 姜云冉冷冷哼了一声:“宫中上下,所有妃嫔皆是陛下之妻妾,哪怕是皇后娘娘,大抵也不能阻拦陛下宠幸旁人,更何况,我同姐姐一样,都只是才人。” “没有我,还有贵妃娘娘、宜妃娘娘、有梅昭仪、徐昭仪和慕容婕妤,甚至还有苏姐姐、李妹妹和赵妹妹,韩姐姐,你若是真觉得要请罪,可是要每一宫都请罪一次?” 果然,她这样一说,一直不声不响的赵选侍便忙道:“姜姐姐说得对,韩姐姐,你忧思过重了。” 姜云冉那双漂亮的凤眸一直落在韩才人脸上,把她看得几乎都要抬不起头来。 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,眼眸深处仿佛点着一盏灯,能照亮每个人心底深处的黑暗。 那黑暗里藏着什么,都能被她一一看清。 韩才人有些慌了,她不知道为何姜云冉揪着这两个字不放,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为自己辩解。 直到苏宝林叹了口气,道:“好了,韩才人,你同姜才人道个歉,事情便过去了。” 有了苏宝林打圆场,雅室中的尴尬便瞬间褪去。 韩才人最终还是败下阵来,她抿了一下嘴唇,委屈地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 这四个字说出口,她仿佛重新找到了勇气。 清丽的面容微微抬起,郑重看向姜云冉。 “我不应该同你请罪,是我想岔了,走火入魔,失了分寸,以后再也不会说了。” 姜云冉倏然一笑。 她不笑的时候严肃端方,让人不敢造次,可这一笑却好似冰河初开,绿柳新芽,让人觉得满心都是春意。 韩才人愣了一下,小声问:“你不生气了呀?” “是呀,”姜云冉依旧握着她的手腕,晃了晃,姿态亲昵又放松,“把话说开,自然就不用生气了,我这个人秉性耿直,有一说一,有二说二,姐姐也莫要生我的气。” “怎么会呢?”韩才人迟疑了片刻,还是对着她浅浅一笑。 “咱们还是好姐妹。” “是呢,好姐妹。” 她们这边瞬间便从剑拔弩张变成了相亲相爱,把苏宝林都看愣了,片刻后才道:“你们和好,那这一趟就没白走。” 姜云冉忙道:“今日机会难得,我请姐妹们吃六安茶,咱们说说话,谈谈天,彼此也熟悉熟悉。” 她同苏宝林和韩才人还好些,毕竟之前也都说过话,只赵选侍和李选侍入宫之后就一直没侍寝,一直无声无息在宫中生活,同姜云冉毫无交集。 两人都是小家碧玉的长相,一个更清秀,一个更甜美,都是美人。 只是运气不好,与大阮娘娘一起选秀入宫,大阮娘娘鹤立鸡群,他们便泯然众人矣。后来小阮娘娘入宫,又忽然冒出来个姜才人,同这些天姿国色相比,她们就稍逊一筹,自然没有侍奉陛下的机缘了。 姜云冉瞧着,她们年纪都不大,却不急不躁,偶尔回上一两句话,也还算年轻可爱。 说不定,以后也能有韩才人这样的机缘。 这宫里的事情谁都说不准。 她这边有些出神,那边苏宝林叹了口气:“徐昭仪原本已经解了毒,养好了身体,这一闹,又不太成了。” ? 如?您?访?问?的?网?阯?f?a?布?y?e?不?是?í????u?????n?????????????????o???则?为?屾?寨?站?点 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,道:“还是太过忧心家里,这是人之常情,在所难免。” 看,这就是会说话的人。 徐昭仪生病,可与姜云冉半分关系都无,还是因徐闯不争气,闹了那么大的差错,陛下留他一命都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了。 听到她提起徐昭仪,韩才人也攥了攥手心,她低声道:“昭仪娘娘怕是要难过许久,她最是在乎徐将军,如今不知边关如何,心中只怕难安。” 姜云冉抬眸看向她,没有提那些过往,只说:“姐姐也是心善,还关心着昭仪娘娘。” 之前徐昭仪那样磋磨她,打压她,她竟还为徐昭仪说话。 韩才人叹了口气。 她看了看在场的众人,声音很轻,也很软。 那是过往岁月里,被人一点点撕碎了的尊严。 “我原本就只是个普通宫女,不像苏姐姐你们,出身官宦人家,选秀入宫成为宫妃,若非昭仪娘娘抬举我,我也没有如今的日子。” 她抬眸,回望向姜云冉。 “姜妹妹应该懂我的心情,无论如何,她到底给了我这个机会。” 是的,所有的折磨,都能因为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而压下,每逢痛苦的时候就想一想,若不是她,自己依旧还是伺候人的宫女。 “日子都是自己过的,若是只纠结坏处,不惦念好处,那日子就完全没办法过下去。” 姜云冉回望她,眸子却很平静。 沉水香静静燃着,在她身后如梦如幻,下午时分的阳光透过窗棱,正巧落在她清秀的眉眼上。 她这话倒是说的豁达。 姜云冉拍了拍她的手。 等那眉眼回望过来,姜云冉才抿唇一笑:“姐姐,你比我豁达,我不如你。” 韩才人愣了一下,旋即才摇了摇头。 “我们不用说这些。” 苏宝林适才开口:“我也听闻阮宝林病了,特地请了太后娘娘的恩赐,允其母入宫陪伴。” “我这几日闭门不出,不知外面如何,”姜云冉收回了手,重新看向苏宝林,“阮娘娘究竟是什么病症?” 苏宝林有点犹豫,最后还是说:“我听长春宫的小宫*人们说,阮宝林经常做噩梦。” 姜云冉心中一动。 这个细节,莺歌可没打听到。 苏宝林毕竟跟阮宝林同住一宫,自然知晓她的动向。 “做噩梦啊,”姜云冉叹了口气,“这也没办法医治。” 苏宝林抿了口茶:“可不是,太医院来来去去,也没治好,如今听闻太后娘娘准允,阮宝林倒是好了起来,这几日都没闹腾了。” “也不知廖夫人何时入宫?”问话的是一直没吭声的李选侍。 苏宝林想了想,说:“就这几日吧。” “真羡慕啊,”苏宝林道,“咱们一月才能见一次家人,她倒是能在宫里日日相见。” 说到这里,众人都沉默了。 姜云冉却笑了一下,用开朗的语气说:“那还是我好,我没有家人了,也从不盼着这些事。” 众人:“……” 苏宝林轻咳一声:“姜妹妹可莫要这样说,以后咱们也可以是亲人啊。” 姜云冉笑了一下,说:“姐姐说得对呢。” 今日苏宝林几人在听雪宫坐了小半个时辰,几人有说有笑,关系亲近许多。 等她们离开,已经近黄昏。 晚霞漫天,火烧云趴在琉璃瓦上,仿佛调皮的狸奴。 落日熔金,余霞成绮,长信宫在这漫天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