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七八分来。 “那人究竟是谁?” 徐德妃说:“不知。” “小宫女说韩才人很谨慎,都是单独去见人,不肯多说一句,所有侍奉的宫人都不知晓。” 姜云冉颔首,她道:“我知道了,多谢你告知我。” “礼尚往来,我不想欠你人情。” 姜云冉笑了一下,她站起身来到床榻边,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她舒服一些。 “德妃娘娘,那我就先告退了,”姜云冉想了想,语气很轻快,“你若哪日无聊,就派人唤我,我来陪姐姐说话。” 徐德妃眨了一下眼睛,目送她离去,很久之后才笑了一下。 “真有意思。” 回去的路上,姜云冉一直思索此事。 徐德妃会告诉她这件事,可不是让她放心陛下的恩宠,是在提醒她韩才人不能信任,也提醒她韩才人背后另有其人。 会是那个幕后之人吗? 姜云冉猜不到。 很显然,景华琰对引蝶起舞这件事,抱有相当大的怀疑。 莫非,这事曾经出现过? 这引起了景华琰的猜忌,所以才表面上被蝴蝶吸引,背地里却暗中查访? 姜云冉心中一动,她把这一点记下,回宫刚坐下没一会儿,年节宫宴的宫事就纷至沓来。 忙忙碌碌,一晃神便是正旦新岁。 除夕日是宗亲团聚,宴席举办在百禧楼,当日歌舞不停,欢声笑语。 元徽六年初一,在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之中到来。 这一日,整个玉京喜气洋洋,从清晨伊始,爆竹声便不绝于耳。 整个长信宫都陷入一片喜庆的红色里,从寅时起,宫中上下都忙碌不停。 姜云冉身穿贵嫔大礼服,头戴团花翟冠,脚踩祥云履,位列内命妇之前。 因姚贵妃和徐德妃都在病中,因此姜云冉便站在了第二排第四位,刚好位于皇贵太妃之后。 身侧,周宜妃抱着大皇子,昂首挺胸,目不斜视。 这是满朝文武第一次见大皇子。 这孩子生得极好,粉雕玉琢,玉雪可爱,奈何矮小消瘦,还是无健康模样。 可无论如何,见了他,满朝文武好像都定了心,唱诵声越发洪亮。 姜云冉在寒风里看向大皇子。 小孩子眼睛圆溜溜,乌黑明亮,此刻他缩在母亲怀中,一言不发。 从清晨至此,姜云冉没听到他任何声音。 又一阵寒风吹过,姜云冉收回视线。 先祭天、后祭祖,皇亲国戚,满朝文武,皆一丝不苟,众人欢庆新岁,祈求上苍保佑,今岁依旧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。 等到所有人在太极殿落座,已经过去将近五个时辰。 玉京中百姓们都简单用过元宝饺子,开始准备年夜饭。 热闹的气氛蔓延在整个玉京,也洋溢在大楚各地,此刻长信宫中,景华琰身着冕服,庄严肃穆站在御阶之上。 十二毓在他面前晃动,让人看不清他眉眼。 他手中的金瓯杯流光溢彩,金光闪烁。 “敬告天地,敬告先祖,大楚今国泰民安,海晏河清,祈新年新岁,国泰永昌。” 金瓯杯中的清酒泼洒在地,满朝文武起身跪拜,异口同声。 “新年新岁,国泰永昌。” 行告天地之后,景华琰换杯,感谢朝臣的奉献和效忠。 “今谢诸爱卿忠孝仁义,鞠躬尽瘁,夙兴夜寐,唯望新岁君臣同心,匡扶国祚,盛世之景尤可望已。” 姜云冉站在妃嫔之中,她端着酒杯,目不斜视。 琥珀色的酒液慢慢流入口中,醇厚甘甜。 满朝文武再拜。 “臣等万死不辞。” 数百人异口同声,声势震天,直达青云。 景华琰仰头,把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“开席!” 丹陛大乐声中,太极殿觥筹交错,热闹不绝。 姜云冉身在一片热闹之中,微微抬头,遥望御阶之上的年轻帝王。 彼此帝王那双深邃的星眸,也正凝望着她。 姜云冉浅浅勾起一抹微笑,她端起酒杯,遥相敬之。 “新岁安康。” 景华琰也慢慢笑了。 他端起酒杯,回敬她的祝福。 “新岁安康。” 夜里,朱雀宫门前人声鼎沸。 百姓们拖家带口,都汇聚在朱雀宫门前的宽大广场上。 啪的一声,烟火窜天而起。 在空中爆开艳丽的盛世烟火。 漫天烟火,点亮了百年皇城。 百姓们欢呼着,雀跃着,脸上挂着笑,嘴里都是问好。 “新年好!” ———— 元徽六年的元月,比元徽五年的腊月要暖和许多。 过年新岁总是很快,一眨眼的工夫,元月便如水流失。 网?阯?F?a?布?Y?e?í????μ?????n?2?0?2??????????? 前日上元灯会的余韵还在玉京回荡,衙门的广亮大门重新打开,休沐了一月的朝臣们陆续上衙,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。 大街小巷中,爆竹和福字尚且鲜艳,百姓们却已来去匆匆,为新岁而奔波忙碌。 不知不觉间,已经到了元徽六年二月初二。 柳叶抽芽,冰河融化,新春将近。 二月二,新年气象更新,一切皆是新生。 早晨醒来,窗棱上再无冰霜。 即便金乌还未升起,但夜里的冰寒却已然消散,暖意袭来,白昼将明。 劳累了大半夜的姜云冉正迷迷糊糊睡着,忽然感到身边一阵热意扑来。 她抿了一下嘴唇,下意识去推:“热。” “呵。” 低笑声在耳边响起,姜云冉这才幽幽转醒。 她茫然睁开眼睛,在昏暗的帐子里看到景华琰染着笑的眼眸。 大清早的,这男人真是火力旺盛。 昨夜里折腾到半夜,姜云冉现在还觉得懒怠,她嗓子低低哑哑的,嗔怪道:“几时了?陛下不是说早晨不闹我?” 景华琰的手慢慢拂过她的细腰,把她整个人拢在怀中。 衣带不知不觉间散开。 “没闹你。” 景华琰的唇瓣寻到了她的,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。 “这不是爱妃自己醒来了?” 姜云冉瞪了他一眼。 景华琰翻了个身,让她趴在上,居高临下看着自己。 他从下而上,看着这一幅美景。 软烟锦内衫柔软光滑,穿在身上尤其舒适。 锦缎犹如潺潺流水,勾勒出山峰峭壁,忽然山路一个转弯,却又埋入幽深的山谷之中。 带着热火的风自上而下,扫清了山谷中的浓雾。 前方,豁然开朗。 姜云冉忽然咬住下唇,呼吸也比之前快了几分。 “你真是,讨厌。” 姜云冉断断续续骂他。 景华琰低笑一声,额头的汗水滑落,帐子里热度攀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