氏的日子并不舒坦,却也没有被为难。” “我与他们,不过是同姓而已。” 景华琰睨了她一眼,说:“你今日之事,无论是否与梅氏有关,梅氏都要受到牵连。” 梅辰君反问:“那又与我何干?” 说这句话的时候,她脸上甚至带着畅快的笑容,满眼都是对梅氏即将落败的期待。 她的这个表情,忽然让姜云冉毛骨悚然。 之前在诏狱中,阮含珍也曾有过这种“表演”,可阮含珍的表演是拙劣的,她眼底深处并没有这种让人惊骇的疯癫。 但梅辰君不是。 她的的确确就是这样一个人。 从头到尾,或许从几年几十年之前,她就把自己伪装起来。 用温文尔雅藏匿疯狂。 “你背后,另有其人吧?” 姜云冉笃定地问。 梅辰君那双冷漠的眼睛扫向她,唇角笑容完美无缺。 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她声音平静,却透着说不出的喜悦。 仿佛已经看到了最后的胜利。 不,那已经不是她的胜利,而是她所鄙薄之人的一败涂地。 她看不上姜云冉,甚至看不起景华琰,只要他们落败,她就真真正正高兴。 无论她能不能看见,无论是谁动手,都不重要。 今日她看似输了,但她却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。 姜云冉呼了口气,没有再询问。 景华琰起身,过来扶住姜云冉,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绯烟宫。 宫廷之外,阳光普照。 忙碌了一整个下午,此刻金乌西去,慢慢染红了天边的卷云。 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,给这个跌宕的事端划下帷幕。 景华琰握着姜云冉的手,语气却是那么笃定。 “一个又一个躉虫被拔除,”他说,“幕后之人的爪牙越来越少,他早晚要亲自动手,露出马脚。” 姜云冉回望景华琰,四目相对,姜云冉认真点了点头。 “陛下所言甚是。” “我们会迎来胜利的,属于守善一方的胜利。” 此案,涉事之人尽数下狱。 五日之后,基本已经审理完毕,除主谋梅贤妃不与供述,其余所有人等皆认罪。 梅辰君欺上瞒下,作假有孕,后指使阮含珍用巫蛊之术诬陷贵妃,诅咒太后,又戕害宫人,罪不容恕,今褫夺封号,贬为庶人,命其自缢谢罪。 阮含珍入宫以来罪行累累,屡教不改,此番虽是从犯,却知错犯错,同样判其死罪,命其自缢谢罪。 梅有义刚升位凌烟阁阁臣,还未曾风光几日,就被侄女牵连,不等景华琰降职,他便已请罪致仕,辞去阁臣之位。 经过审问,此事确为梅辰君一人所为,梅氏尚不知情,然血脉相连,福祸相依,终不能幸免于难。 梅有义只是梅辰君伯父,却是梅氏族长,终以管教不力为由,夺其凌烟阁阁臣之位,工部尚书之职,降为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,直接从一品大员降为正五品。 从此之后,大抵再不能起复。 十年之内,梅氏再无风光可能,这些年梅氏一族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风光,一夕荡然无存。 福祸相依,便是如此。 前朝后宫相互牵制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他们不会不知。w?a?n?g?阯?F?a?b?u?Y?e?í???ǔ?w?ē?n??????????⑤???c?o?? 然人心贪婪,总想一步登天,到底误了卿卿性命。 而阮含珍虽是从犯,但对阮氏一族的处罚却等同梅氏。 先有廖淑妍谋害宫妃,后有阮含珍数次犯上作乱,霍乱宫闱,犯下累累重案,罪不容恕。 阮忠良治家不严,罪责从重,夺其光禄寺少卿官位,降为太仆寺监正,至东阳围场养马,此生不得归京。 从正五品降为正九品,已经算是皇帝宽宥。 念其多年忠心耿耿,才留其官身,但阮氏一族上下,一代之内不许科举。 彻底,断送了阮氏好不容易争抢出来的荣华。 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,阮忠良如丧考妣,而阮含栋却赤红着眼睛,大笑出声。 “你罔顾人情,自私凉薄,活该,活该!” ———— 四月这一场大戏,从上旬一直唱到了下旬。 四月末便是皇帝的万寿节,因此两位罪人还被关押在诏狱,待万寿节之后再行刑。 而宫中也因这一场大戏,再度沉寂下来,与之相比的,是前朝激烈的争斗。 梅有义的败落空出了凌烟阁的席位,有心之人自然跃跃欲试。 这些前朝的纷纷扰扰,热闹喧哗,都越不过高耸入云的宫墙。 随着绯烟宫和长春宫宫人纷纷下慎刑司审问,宫中风声鹤唳,宫人们越发谨小慎微,不敢随意造次。 平静之中,夏日降临。 高大的宫墙阻挡了南来北往的风,阳光直射而下,宫巷中的澄浆砖烫得人脚底生疼。 暑夏来临之后,各宫都换下了厚重的门帘,换成了轻薄的纱帐。 这一日听雪宫刚换完窗,景华琰就回来了。 姜云冉忙取了帕子上前,踮脚给他擦脸。 “以后中午便别回来了,看陛下热得这一脸汗,仔细晒黑了可不俊了。” 景华琰闷笑道:“以前很英俊吗?” 姜云冉睨了他一眼,把帕子放到水盆里,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皮。 “还是挺俊的。” 这会儿还没到盛夏暑热时分,只要不在太阳底下行走,在宫殿略微坐一会儿,落了汗就不热了。 景华琰在雅室里坐了一会儿,不用姜云冉伺候他,自己把团扇扇得嗡嗡响。 姜云冉轻声细语:“陛下,那可是蜀绣绢扇,一名绣娘要做一月才能出品。” 她说着,把一个芭蕉叶蒲扇塞进景华琰的手中,笑眯眯取出团扇。 “总要爱惜绣娘的付出。” 景华琰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起来。 他用蒲扇扇了一会儿,颇为满意:“说实话,那团扇可没这个好使,凉快着呢。“ 仔细看了看编织精巧的蒲扇,景华琰问:“这是你自己做的吧?” 这样朴实耐用的东西,一般都是姜云冉自己做的。 姜云冉颔首,抿了一口玫瑰饮子,说:“这是坊间百姓都会用的蒲扇,我改进了一下大小,做成了圆扇形状,这样拿在手里轻巧却又耐用。” 景华琰左右看看,爱不释手。 “这一个就给朕吧,朕带回去用。” 姜云冉睨了他一眼,跟着笑了起来:“又不是多值钱东西,我一天能做十个,回头都给陛下备上。” 景华琰颔首,目光却落在她小腹上。 “今日如何?” 孩子才两个多月,基本算是不存在,姜云冉拍了一下肚子,说:“好得很。” “你别累着就好,这扇子,你回头做几个精致一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