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大多时候,她也是当场报仇。
可师隽,让她真的很难受。
深吸一口气,宋窕接着说:“你记得吗,很小的时候你给我看过一本书,上面写了南疆的一种毒虫,可以控人心智。”
师隽扬眉,没出音。
这件事具体如何他记得已经不怎么清楚了,但宋窕幼年在他家的私塾读书,出于私心,他也的确经常拿自己书房里的宝贝给她看。
想来,就是当时埋下的祸根。
“只是这的话,阿窕可定不了我的罪。”师隽歪头,笑容若春风。
他向来如此,遇什么事都不会随便急眼,总是会笑呵呵地对待。
可当被他打太极的人是宋窕,后者就格外不爽:“的确,我没有能将你定罪的证据,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出于我的突发奇想。”
顿了顿,清澈的瞳孔中泛起一层水意:“我打心底里不希望你是坏人,因为我知道,你只是一心想让唤琅侯府重振荣光,我也一直相信你能做到,在不靠任何下流手段的前提下。”
这话,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。
二人间沉默半晌,最终还是师隽绷不住了。
他叹了口气:“我想,我恐怕是没有做坏人的天赋,我的良心有些禁不住。”
这算是半开玩笑的话,却足以解二人的心结。
即使过去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,会有一些人为另一些人的不成熟买单,重要的是,未来的路怎么走。
风突然飞扬,卷起了地上堆了两三层的银杏叶。
金灿灿的小叶子,不输明辉。
临走前,师隽还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,亲自递到了宋窕手间,笑得更是温和:“这月月底,我要成亲了,阿窕可要来捧场啊。”
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,或者说,是傻住了。
宋窕瞪大了眼睛,被吓得不轻:“这么快?”
师隽摊手,无辜的很:“还好吧,也有可能是梁家那位动作太慢了,毕竟距离中秋都过去两个月他还没动作,阿窕你可得说说他啊。”
这话题转得飞快,两句话的功夫刀枪就又指了回来。
被揶揄得小脸横添无奈,捏着那纸请帖,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:“小时候你还说将来要娶的姑娘必须貌美如花贤惠端庄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?”
“小时候的话说早了,不能算数的。”
师隽大手握拳,不自然地遮到唇边。
待他离开后,宋窕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请帖。
大红纸页配以阑夜墨,字迹锋芒毕露,又不会显得太过张扬,是师隽落字。
看到一半,宋窕将绀青揪过来,让她去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姑娘要嫁到唤琅侯府。
可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,就遭到了绀青的怪异眼神。
“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绀青笑得那叫一个无奈:“姑娘,这件事七天前不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吗,感情您的一颗心还真都堆到梁家那位身上了。”
行吧,短短一炷香的功夫,第二次被揶揄了。
作势要凶她,宋窕让她快点把事情再说一遍。
绀青才不信宋窕的吹胡子瞪眼,但还是有模有样地站过来,将这段时间她从街头巷尾听来的事情都抖落干净。
“就月初的时候,据说小侯爷与杜家那位在天水观一见钟情,不出三日唤琅侯就带着东西上门提亲了,姑娘你也知道,那杜家就是个五品大的芝麻小官,碰上这等好姻缘自然是马不停蹄地答应了。”
杜家的那位三女儿宋窕早有耳闻,身上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,说有一只耳朵听不到人说话,当时她得知还心疼了好一阵。
传杜家三姑娘性子软,因为父亲宠妻灭妾她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,但为人却是柔和好相与,还听说有一手的好绣功,经常有人登门拜访求指教呢。
说起绣功,宋窕瞥了眼早就被她丢弃到一边的荷包,有些难受。
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五指,葱白细腻,一看就只是娇养出来的小贵人。
算了算了,反正她又不靠这笼络人的心,更何况梁城越那个性子,怎么看也不是会青睐手艺活的人。
似乎是没看出宋窕的惆怅,绀青非常直接地补了一刀:“还有人说那位杜家三姑娘亲手给小侯爷绣了只荷包,小侯爷日日戴着,不少人儿郎觉得羡慕都特地也戴上了自家娘子绣的。”
“为什么会有这种攀比心啊!”
宋窕彻底说不出话了。
撒气似的将装了彩线的绣包丢开,像是小猫挥爪子:“我不管,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给他绣荷包,谁都不行!”
绀青讪讪地笑了两声,倒也没再继续说话。
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自己刚刚在无形中挑起了这位的胜负欲呢。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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