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它也把自己抓伤,宋窕赌气地憋嘴:“好凶,不喜欢了, 把它放走吧。”
梁城越歪坐在一旁,将那抹嫌弃的目光送到绀青那边:“听夫人的,丢出去吧。”
对这对夫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新鲜感有些无语, 绀青敷衍地应了声, 提着那只白猫的后脖颈退出房间。
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处境终于不太对, 在距离出卧房只有两步的时候, 它突然开始嗷嗷叫唤,但奈何,根本挣脱不开。
只见绀青不以为然, 熟练地将门带上。
几阵急风摔在窗棂上, 像是有生命般,连唤出来的声音都不相同。
宋窕最不喜欢的冬天,往身后人的怀里缩了缩,指尖去碰正把玩她发丝的手:“明年就是除夕了。”
“嗯, ”梁城越不动声色,面上神情依旧是淡淡的, 但许还是不甘心, 又旁敲侧击地提醒道:“明儿可是很重要的日子。”
宋窕回眸定定看着他, 眸中柔泉相撞, 其中一汪含着笑。
“怎么了?”梁城越出声问。
宋窕垂下眼睫, 放松肩膀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歪在他的胸。口处。
一头青丝散在洁白的中衣上, 芙蓉色的床榻香纱更添柔美。
见她不说话, 梁城越认真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惹得小祖宗不高兴, 转了一圈, 这才信誓旦旦地说道:“你要是想玩狸奴回京我给你买几只。”
“不是猫的事,”宋窕难得主动,圈住他的脖子,音调有点低,好像很委屈:“就是突然觉得我真任性,因为一时兴起害得你差点毁容,梁城越,我是不是很过分啊?”
“这种小抓伤还不至于毁容。”
见她是真的很难受,梁城越没有着急地说一些空话,反倒是一转话风,柔声细语道:“如果阿窕认为这算是过分,那我岂不是更甚?我七岁就因为不识货错把祖父的顶级竹叶青当水浇花了,十二岁因为贪玩把太后的花瓶打碎了,十四岁把振国公的旧弓当柴火烧了。”
“这怎么能一样!”
虽然咋舌这人的年少轻狂,但宋窕好在没有被他带歪,撇着小嘴,手上又锤了他一下,软绵绵的力道,与其说是发泄打人,倒更像夫妻间的小情/趣。
“男子与女子是不同的,男子做再多糊涂事,但凡有一件值得夸的就全抵过去了,可女子不行,再贤良淑德的妇人也有可能因为一壶不冷不热的茶水而被人非议。”
“可那些非议,我不在意,你其实也没那么在意,我想阿窕只是不甘心而已。”
说着,他反抓住那只不安分来回锤了自己好几拳的手,帮她揉穴位,毕竟她早上还说过手腕酸痛。
早就习惯了梁城越细心与温柔,宋窕没有抗拒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刚刚好像在这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落寞。
翌日初晨,满天雪色。
狂风已经停了,如仙境一般的纯白停滞于凡尘,将纷纷扰扰是一切都遮盖住。
宋窕选了一件红色的大氅就要去玩雪。
梁城越自然选择跟上。
他堆雪人的水平不算特别好,只能说是勉强能入眼,如果超常发挥,做出来的成功甚至可以从《山海经》中的某一页翻到。
盯着被他堆出来的“怪物”,宋窕有些不知如何是好。
夸夸他吧,她又有点良心疼,但若是实话实说,那人的眼神当真让她于心不忍。
“挺、挺好看的。”她最终出卖了良心。
说着,那抹红色的倩影就翩然走近,素指在“雪妖怪”光洁的脑门上写了个字,可能是有些冷,她的手也略僵,最终出来的字更是歪歪扭扭。
但不难看出,是个稍显扭曲的“梁”字。
梁城越挑眉,怀疑这只小狐狸是在暗里嘲讽他。
放到以前,他可能直接就说出来了,但现在不同了。
他是有名分的了。
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正牌夫君了。
写完那个“梁”字,宋窕刚想将手收回袖子里暖和,却被身后的人直接抱了起来。
被他禁锢住腰腹,宋窕根本连挣扎都意思都没有,毕竟这样被他锁住,她哪里有机会挣扎。
只能微微侧过头,弱弱地问道:“做什么?”
被那双狐狸眸勾得心痒痒,梁城越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,像极了面对猎物不疾不徐的优雅白狼首领:“阿窕,今日对我很重要。”
宋窕故意装傻,眨巴了眼睛,清澈干净得不像话:“嗯,我知道啊,今天是除夕呢。”
被这招虚晃太极弄得心里烦闷,梁城越手上用劲儿,在怀中温香软玉的腰上掐了一下。
但他掌握着力道,盘算隔了三四层衣物,应该弄不疼她,只会有点痒。
他像个上脾气的孩子,将人稳稳放回地面上,不爽地撇嘴:“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,还以为阿窕会记得今日。”
见他好像真的气着了,宋窕便又开始顺毛。
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,这人有时候真是孩子气。
踮着脚尖,宋窕将唇附上,在那片异域芳泽上足足亲了好一会儿。
起初某人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蜜糖罐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但一看她是热情的而且不打算很快离开,立马就夺回了主动权。